百年老松轰然坠地,如同巨大的火球,迎头朝谢砚砸上来
另一边,姜云婵疾步往山下去。
四周火势凶猛,烟雾厚重,如同阴云一团团笼罩在上空。
姜云婵赶紧用大氅捂住了口鼻。
那大氅被谢砚提前用水浸透了,散发着湿润的檀香气。
较之平日他身上的气味,多了几分温润,竟是十分让人踏实的味道。
姜云婵恍然觉得这味道十分熟悉。
去年,她被困燃烧的禅房,昏迷不醒时,好像也曾闻到过这样的味道。
那个穿着大氅的人把她紧紧护在怀里,替她挡住了掉落的房梁,在她耳边不停呢喃“皎皎别怕!皎皎别怕!”
那个救她的人,是谢砚!
姜云婵讶然回看身后。
同一时间,悬崖上火焰澎湃,火光四溅。
巨大的热浪冲击着姜云婵,随即眼前一片漆黑。
于层层叠叠的烟雾中,她看到火球坠落在谢砚身上。
天崩地裂,碎石飞溅。
他的身子被火焚烧。
在火光中,他怀着最后的期待问她,“皎皎可曾对我动过一丝一毫恻隐之心?”
“谢砚!”
姜云婵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
鼻间清雅的桃花香缭绕,耳边清脆的鸟鸣声声。
她僵硬地侧过头,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寝房里。
晨曦透过窗棂照进来,晃得姜云婵眼睛生疼,“这是哪儿?”
“瞿昙寺后的桃花小院。”
夏竹走过来放下纱帘,给姜云婵身后添了个靠枕,“姑娘的脚伤感觉好些了么?”
“谢砚”姜云婵张了张嘴,“山上的火已经灭了吧?”
“此番多亏龙王显灵了!姑娘不知道,红樱谷整个都烧没了,幸而突降大雨,把火势扑灭了,扶苍才找到姑娘和世子。”夏竹双手合十,默念一声“阿弥陀佛”。
姜云婵心里乱糟糟的,有些话想问,又觉得自己不该问。
她索性起身,想要出门透透气。
走到窗边时,透过窗户缝恰瞥见对面房间的窗户下,谢砚正赤着上身坐在罗汉榻上。
后背伤痕遍布,有被树枝刮擦的伤痕,也有被烈火灼伤的痕迹。
健硕的后背上血淋淋的,没有一块好肉。
“都这样了,你竟还不死?”对面房中,陆池抱臂观赏着浑身是伤的人。
他和扶苍找到谢砚时,谢砚奄奄一息被压在石板底下,一棵老松树离他只在一臂之隔的距离,还噼里啪啦燃烧着。
但凡松树再歪一点点,亦或是没有突然下雨,谢砚此时早葬身火海了。
“你也是命大!”陆池感慨。
谢砚不疾不徐清洗着手臂上血迹,“许我真是天命所归吧。”
“我看你是臭不要脸!”陆池嗤了一声,遗憾地叹了口气,“按原本的计划,李宪德现在已经在我们手上了,再顺势挑起民愤,你再卖卖惨,后面的事不就顺理成章了吗?这下好了,李宪德跑了,百姓散了,这不竹篮打水一场空嘛!”
“急什么?李宪德失了民心,掀了他不过是早晚的事。”
谢砚反倒不急。
陆池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丢了件干爽的氅衣到他头上,“得了吧你!承认吧,你谢砚就是聪明一世,关键时刻为你那小娇娇失去理智罢了!”
听得姜云婵的名字,谢砚余光下意识透过窗户缝往对面房间看了眼。
对面房里,一双湿漉漉的眸也正透过窗户缝窥他。
两人目光相接,姑娘吓了跳,连忙关上了窗户。
然姑娘脸颊微红,落荒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