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含冤孤臣的谢大人呐!

“这一局可真精妙!”陆池不禁感慨,“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这老狐狸,心思净用在算计你那小表妹身上了,怪道人家姑娘不喜欢你。”

谢砚手中的刻刀一顿,面色晦暗了些许,“这次,我不曾算计她。”

当初谢砚给姜云婵看账本时,确实只是单纯地希望她掌家。

他并没想到姜云婵一边与他故作亲密,一边不动声色地查他。

他也没想到姜云婵能在短时间内将侯府成千上万笔账目全部理清,找到蹊跷,并且毫不犹豫勾结顾淮舟,送他去死。

这些时日点点滴滴的相处,一丝一毫也没有捂化她的心,她真的差点送他上了断头台。

庆幸的是,藏在雁西山、大雁山等地的私兵不是等闲之辈,他们是外祖带过的兵,有极强的警觉心。

在顾淮舟深入当地查他们的时候,他们很快察觉并上报谢砚。

谢砚也是前天才知道姜云婵和顾淮舟的意图,临时做了部署,才逃过一劫。

谢砚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次得感谢外祖在天之灵了。”

“那你是不是打算利用这次舆论,让玉麟军出山?”陆池顺势问道。

玉麟军当初是被认定为反贼诛杀的。

陆池此问,实际是在问谢砚是不是要利用这次得民心所向,顺势反了?

谢砚在朝堂周旋数年,放着内阁之位不坐,反而热衷于壮大兵力,如今又为自己造出这么大的声势,若非想反,陆池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书桌前,鹤形香炉里升腾出的青烟遮住了谢砚的表情。

他未见太大反应,不疾不徐拨弄着刻刀,缓缓道:“还差一个契机。”

这话便是对陆池的回应了。

“还差什么契机?”陆池知道谢砚手上兵力强盛,加之他自己名声鹊起,难道不是最好的时机吗?

“最好的契机,明日就会来。”谢砚眸中笑意莫测。

陆池实在好奇他在琢磨什么,起身走到了书桌前。

然,书桌上并不是什么军机要务,而是一把未完成的长命锁。

“怎还在弄这玩意儿?”陆池拾起穗子,来回把玩着。

他记得上次在金玉坊,谢砚就在雕刻长命锁,可真够上心的。

“我要当爹了,自然得上心。”谢砚不禁展颜。

他的声音里竟有那么一丝丝的慈爱,一丝丝的人情味儿。

这让陆池十分不适应,瞪大眼睛近距离打量他,竟又从他脸上看到一丝丝的父亲慈祥。

这还是那个不通人情的谢砚吗?

陆池咽了咽口水,“你的隐疾这么快就治好了?小表妹不嫌弃你了?”

“”

谢砚笑意一凝,甩了个眼刀子,“我听说,李妍月和你那东陵的皇帝哥哥臭味相投,恩爱得很,你该去关心关心他们!”

“”

陆池心口莫名中了一刀,拍了拍谢砚的肩膀,“你最好期待小表妹和李清瑶也能臭味相投,恩爱和睦,不然呐,啧啧啧”

“世子,安和公主请世子过府一叙。”

此时,扶苍刚好在门外,面露难色望向谢砚。

李清瑶在侯府安插了那么多人,显然已经知道姜云婵怀孕了,这是要找谢砚兴师问罪呢!

陆池递给谢砚一个同情的眼神,颇有些看好戏的意思,“祝你三日后大婚愉快,早日娶妻纳妾,早享鸡飞狗跳的后宅生活!”

陆池可是怕透了后宅女人的争风吃醋,一溜烟跑了。

“李清瑶”谢砚指尖摩挲着刻刀刀刃,口中饶有兴味咀嚼着这三个字。

良久,抬手示意扶苍:“把库房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