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在朝堂还是在坊间,他们都迟迟没法彻底打垮谢砚。

再这样拖下去,圣上那边会对他们不满。

他们只能铤而走险,花重金请漠北人了结谢砚。

可以想见九峰山上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谢砚赴死。

连陆池都对那些漠北野人心有余悸,提醒道:“你最近莫要出门,更别去九峰山,咱们的护卫肯定不是漠北蛮人的对手。”

“不去怎行?”谢砚坐在书房黑暗的一角,仰靠在太师椅上,挤了挤眉心,“她盼着我去呢。”

“你”陆池无言了,指着他的鼻尖,“你表妹让你去你就去,她让你死,你也死不成?”

“你说,她会再杀我一次吗?”谢砚掀起眼眸,目中晦涩。

“我看你真是被迷了心窍!”

陆池不能理解,拂袖而去了。

门轰然被带上了。

未点灯的房间,撞击声层层叠叠地回荡着,晦暗无边。

无人回应。

半晌,他自问自答,“她会的。”

再来一百次,她也会毫不犹豫选择站在他的对立面。

赌她对他心软,毫无胜算。

他又怎能赌呢?

谢砚眼睫轻掀,阴翳之下,那双深邃而沉静的眼,犹如蛰伏的苍狼。

随时都能将违逆我者,扑入地狱

第57章 第 57 章 妹妹不会这个时候杀我吧

翌日, 暖阳照常升起,不着痕迹扫清了书房中的阴霾。

谢砚昨儿个夜里宿在书房,难得没去搅扰姜云婵。

但姜云婵也因要去见爹娘, 激动得一夜不曾好眠, 卯时就起身准备祭品了。

晨曦微光时,谢砚来接姜云婵。

两人带着夏竹、薛三娘,并几个护卫一同往城郊出发了。

两人各坐一方, 各自无话。

姜云婵的心思全然在外, 扒在窗前,一瞬不瞬盯着路的尽头。

出了城,见马车往右转,她方觉得不对劲,蹙起了眉:“这不是去爹娘坟墓的路。”

“昨晚我已经令人把岳父岳母的坟墓迁到九峰山了,省得你来来回回的跑。”谢砚仰靠着马车, 闭目轻歇。

姜云婵回头看他, 才发现他眼底淤青, 透着疲惫,俨然一夜未眠。

原是,在帮她周旋爹娘的墓地。

姜云婵心底不免感激,坐回了他身边, “不然, 我我帮你推拿一下, 解解乏?”

谢砚撩起眼皮, 看着她,怔了须臾。

“好啊。”他径直躺下,仰枕在了她腿上。

姜云婵下意识往旁边缩了缩身子。

她本意只是想站起来给他简单揉揉,他倒一点儿不见外, 直接往人腿上躺。

但话也说出口了,人躺也躺了,姜云婵断没有再让人坐起来的道理,尴尬地伸手摁了摁他的太阳穴。

柔软的指尖抚过,谢砚心里的沉重减轻了些,舒服地闭上了眼。

片刻,又睁开,温然一笑,“妹妹不会现在就杀我吧?”

“你在说的什么浑话?”姜云婵不解其意,柳眉微蹙。

谢砚瞧着她娇憨的模样,不禁仰头,吻了下她那如鲜果般红润的唇,“我死了,谁与妹妹长长久久,纠缠不休呢?”

低哑的声音回荡在马车里,姜云婵总觉后背阴恻恻地发寒,可又不知风从何来。

马车行了一个时辰,抵达九峰山山脚。

山上路窄且滑,只能徒步走去墓地。

一行人下了马车,盘山而行。

走到半山腰,姜云婵便有些体力不支了。

到底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