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旁的事。”谢砚脱了帽子和大氅,坐在罗汉榻上,扫了眼她手上的绣棚。

布料是谢砚常用的青色云锦,绣花是谢砚常用的翠竹纹。

“妹妹找我有什么事吗?”

姜云婵起身,将未成型的绣品在他额头上比了比,“我瞧世子近日总咳嗽,想着做一条厚些宽些的抹额好防风。”

谢砚些微讶异抬起头,姑娘正站在他眼前,肃然量着尺寸,柔软的指尖一寸寸抚过谢砚的额头。

他心头荡起涟漪,清了清嗓子,“这布料和样式瞧着倒不像旧时的。”

“我才请薛三娘帮忙置办的,当然新的。”姜云婵脱口而出,才有察觉谢砚话中有话。

遂咬了咬唇,“我没给他做过抹额”

抹额是世家公子才喜欢的饰物,顾淮舟不戴这些的,姜云婵自然也不会送他这些。

谢砚听得这话,眉眼才染了笑,手臂一揽把她抱进了怀里,“那我陪皎皎一起做。”

姜云婵不适地在他腿上挪了位置,嘟哝道:“你身上硬邦邦的,不舒服。”

“硬邦邦的不好吗?”

“你”姜云婵一噎,望着他那张揶揄带笑的俊脸,脸上漫出红霞。

她说不过他,索性不与他犟嘴,垂眸刺绣去了,一针针绣得极用心。

她知道薛三娘的话是对的。

谢砚这样七窍玲珑心的人什么样的献媚没见过?

姜云婵便是演也得演出几分真心来,甚至得骗她自己她是喜欢谢砚的,才能叫谢砚相信她。

而谢砚自然也知道姜云婵未必会突然对他起了真心,但只要她肯尝试,谢砚总有办法让她的心一点点挪到自己身上。

谢砚眼里难得露出宠溺的笑,一边拥着她看她刺绣,一边剥了核桃松子往她嘴里喂。

姜云婵手里忙,嘴巴也不闲着,两腮一鼓一鼓地咀嚼着,跟松鼠一个模样。

谢砚忍不住在她淡粉色的脸颊上轻啄了下,“不急于一时,这会儿子功夫哪能绣好?”

姜云婵心里却急。

爹娘的骨灰随时都可能被野猫野狗给叼走,她又怕直接了当跟谢砚提要求,又像上次一样无功而返。

必然得哄他高兴以后,再提别的事。

她浅浅勾了勾唇,“早些绣好,世子早些戴上,才暖和。”

谢砚没再妨碍她,就这样抱着她,一瞬不瞬盯着她。

一直到夕阳西下,余晖透过窗纸照进来,昏黄的光洒在姜云婵脸上,连颊边的绒毛都如此清晰。

晚风因她变得温柔了许多,吹得谢砚平静的眸中涟漪圈圈荡漾开。

“妹妹,你看!”他温柔的声音喷洒在姜云婵耳廓上。

姜云婵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寻声望去。

只见三颗花生被抛到了半空中,依次坠落。

谢砚扬起脖颈,张着嘴将三颗稳稳接住了。

“你做什么?”

哪有堂堂一家之主做这种幼稚事情的?

姜云婵都替他窘迫,慌张环望四周。

她已经忘记了,小时候谢砚怕她绣花伤了眼,也是这样逗她,让她转移注意力歇歇的。

谢砚将几颗花生放在姜云婵手心,“妹妹扔扔看,不管你扔哪儿我都能接住。”

“我才不做这种无聊的事!”姜云婵瘪着嘴,径直把花生往远处的渣斗里扔。

谢砚反应极快,伸长脖子,真真把花生都给接住了,并朝她挑了挑眉。

一副小人得志的挑衅模样。

姜云婵起了胜负心,接连又扔了十来颗花生,暴风骤雨般的架势,可不管往哪儿扔,谢砚都能准确无误地接住。

谢砚不紧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