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勉力回忆着不堪的过往,略过了不堪入耳的歌词,只哼着还算欢快的曲调给她听。

他一遍遍哼着那首羞辱他的曲调,记忆仿佛又回了慈心庵里卑微如狗的日子。

谢晋等人总隔三差五来找茬。

纨绔子们围着他和姜云婵踢打,他也曾这般把姜云婵护在身下。

那时候,他什么都没有,仅凭着

弋?

一腔孤勇保护她,她也毅然决然躲在他怀里,坚信“哥哥什么都可以!”

可如今,他真的什么都可以了,她却非要挣脱他的怀抱。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谢砚眼眶微酸,下巴轻蹭着她颈窝,断断续续呢喃着,“不要走,不要走,哥哥会保护你,会一直保护你”

东风呼啸一夜,歌谣也断断续续哼唱了一夜。

翌日清晨,暖阳刺破云层,光华洒满院落。

树枝上、房檐下结满了冰凌子,光点折射,灿灿如星辰。

今冬最冷的一天过去了。

寝房里,渐渐回温。

姜云婵艰涩地睁开眼,随即满目失望。

眼前没有爹娘,她仍身处这间满是檀香味的房间里。

失落犹如巨石压在心头,她垂眸叹了口气,才发现她和谢砚正□□,纠缠在一起。

她都已经昏厥了,谢砚竟还动手动脚,剥光她的衣服!

一阵恶心感涌上心头,她一把推开了他。

谢砚咳了一声,撑开了疲惫的眼皮。

昨个三更,姜云婵体温终于恢复,谢砚伺候她喝了些汤水,才睡下。

他着了寒,又只眯了一个多时辰,此时头重脚轻的。

但见姜云婵脸色恢复了,他心头松了口气,屈指拂过她的脸颊,“皎皎感觉好些了吗?”

“别在我面前虚情假意,恶心!”姜云婵避开了他的手,后退,贴着墙壁,与他保持距离。

谢砚的热情落了空,那些柔软的情绪也因她的三言两语再度被冰封。

他自嘲地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对我就只有那档子事?”

“难道不是吗?”

这三个月,难道不是他疯狂索取,欲求不满吗?

如今的他,在姜云婵眼里与一只只会泄欲的兽没什么区别。

她的眼里只有厌恶。

谢砚揉了揉鬓角,坐在榻边沉默良久,才把那股疲惫的劲儿缓过来。

姜云婵没气力理他,又恹恹地背对他躺下了。

过了片刻,一只大掌忽地抓住了她的脚腕,将她拉到了床的外侧。

“你又做什么?”姜云婵虚软无力的脚蹬他。

可对谢砚来说丝毫无效,他帮她穿好了衣物,径直将她抱起往外走。

“不是总想出去吗?我带你去看些不一样的东西。”

“我不去!”

虽然姜云婵是想离开侯府,可不是与谢砚一起离开。

他哪一次不是把她往深渊里带?

他主动放她出门,必无好事。

姜云婵抵着他的肩膀,可挣扎无用。

谢砚将她强行塞进了马车,一路往北街去。

大雪初霁,街上行人寥寥,只听得马踏碎雪发出的沙沙声。

太过细密的声音钻进姜云婵耳朵里,让她心中不安,瑟缩着肩膀。

谢砚挪动了下位置,坐到了她身边,掀开车帘。

一道阳光刺进马车。

姜云婵太久没见光了,眼睛酸胀不已,忙闭上了眼皮。

“不看看外面是什么吗?”谢砚低哑的声音落在姜云婵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