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她一个寒颤,寻声望去,顾淮舟竟趁她不注意,一头撞在了门板上。

他用血肉破开了门。

姜云婵推开谢砚的手,扑上去扶顾淮舟,“淮郎!淮郎!”

顾淮舟断断续续喘息着,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嘴角翕动,“对不起婵儿,我救不了你,但求不做你的累赘。”

他死了,谢砚自然就没筹码威胁姜云婵了。

将来有一天,姜云婵或许还可飞出这偌大的囚笼。

顾淮舟与她断绝婚约,也不是要与她划清界限,而是想她再无束缚。

“婵儿,好生活着,总会、总会有希望”

“淮郎,你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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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你不要死!”姜云婵的眼泪断了线似的不停地流,她用帕子捂住他额头的伤口。

血瞬间染透丝帕。

她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他。

“要不,拿这个给他擦?”高大的身影笼罩住了两人。

谢砚缓缓从衣袖里抽出一块杏色布料。

那是姜云婵的心衣,上面染满了他的东西。

“求你,不要!”姜云婵扑到了谢砚脚下,握住他的手不停摇头,摇得珠钗坠落,鬓发散乱。

这种东西拿给顾淮舟看,她还有一丝一毫的体面吗?

“谢砚,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姜云婵扬起绝望的脸,泪痕交错。

谢砚居高临下,屈指抹去她脸颊的泪,“应该我问妹妹,为何要这样对我?”

她只看得到顾淮舟受了伤,只记得她自己没了体面。

那他呢?

她给他下蒙汗药时,偷麟符时,有没有想过他会死啊?

他只想保护她,她为何要接二连三往他身上捅刀子呢?

“别哭了。”谢砚声音平稳,却不容置喙。

他不喜欢她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流泪。

他徐徐俯身,滚烫的气息熨烫过她瓷白的肌肤,“该怎么救他,你知道的。”

姜云婵被灼得一阵痉挛,惶恐之下,泪珠儿更忍不住,落了一滴在谢砚的鞋面上。

谢砚凝着那伤心欲绝的泪,眸色晦暗下来,“扶苍,把顾淮舟拖下去,再给二奶奶制一方朱墨。”

“喏!”守在五十步之遥的扶苍,背着身应道。

姜云婵瞳孔欲裂,倏地想起慈心庵里抄佛经用的朱墨,原来那都是顾淮舟的血!

她在慈心庵住了几天,顾淮舟就流了几天的血!

她的每一次忤逆,换来的都是谢砚十倍百倍的回报,无一例外。

“谢砚!”姜云婵咬着牙,哽咽不已,可她不敢再哭了。

她的泪是顾淮舟的催命符。

她只能掐自己的手心,掐得几欲出血,才将泪生生咽了回去。

“乖!”谢砚蹲下身,摊开她的手掌,轻吹了吹掌心的指甲印,“该玩够了吧?要不要跟哥哥回去。”

姜云婵微闭双眸,点了点头。

他吻她的手心,如虔诚的信徒,而后将她抱起回了寝房。

寝房的门重新合上,最后落入眼帘的是扶苍和扶风拖着顾淮舟血淋淋的身体,进了竹林深处

姜云婵再度被遮住了视线,看不到外面的世界,眼里只有逼仄的寝房,每一口呼吸都夹杂着谢砚的气息。

看到、听到、嗅到的都只和他有关。

谢砚将她抱坐在床榻上,蹲在她身前,为她擦拭脸上的血与泪。

姜云婵如木偶般呆坐在原地,双目无神,“谢砚,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满意?”

谢砚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