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樾没说袋子里有,透过后视镜看了周旋一眼,过了分岔口,随便找家药店,把车缓缓停到路边。
宁夷然靠右侧下车。
车厢里安静一霎,茶色玻璃隔开熙攘的环境,鸣笛声缥缈,像来自外太空。
白行樾调低了音乐音量,浅淡地出声:“决定和好了?”
周旋睁开眼睛,轻声说:“好像没什么决不决定,顺其自然而已。”
一直以来,她对宁夷然的确有包容的成份在。他对她的好远大过于这些鸡毛蒜皮的矛盾,有些事得过且过,不一定非要刨根问底。
一段感情像博弈,谁没那么爱,谁自然而然占到上风。
她从没想过占上风,但当初却未必有多纯粹,真真假假,半推半就。
周旋没去看前面的白行樾,隔玻璃窗往外眺,一眼寻到宁夷然。
她无端想起宁夷然追她的那几个月。
那段时间是他最殷勤的时候,对她好到不计较得失,也不求任何回报。
有次他想单独见她,故意装病把她喊到家里探视。
傍晚,宁夷然送她回学校,路过清北附近的教职工住宅区,随口玩笑一句:等你什么时候答应我了,我立马安排儿媳见公婆。
灰瓦外墙的独栋老洋房从眼前略过,周旋看一眼路牌,笑笑没说话。
考研成绩出来,准备复试期间,周旋和宁夷然爸妈吃了顿饭,以他朋友的名义。
书香门第,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饭桌上太和谐。二老都是健谈的性格,和她聊宁夷然小时候,又聊起她的生活和学业。
清明节过去没多久,文博学院复试成绩公布,再往后是她生日,宁夷然在朋友的酒吧为她庆生。
那晚的灯光只聚焦在他一个人身上。台上台下,霓虹阑珊,有人蹦迪,有人录视频,她看着他,认认真真听完了跑调的《EYE(S)》。
这些年,她开拓过眼界,共享过宁夷然的人脉和资源,不是完全独善其身。
就连周旋自己都不确定,那晚的动容究竟是为宁夷然,还是为他本身带来的红利,又或者两者兼容,相辅相成。
可她始终记得,他无数次为她买药的背影。
第16章 火中石,梦中身
中午, 落地北京。
白行樾和他们分开,回住处提车,驱车去了建国门附近一家酒吧。
白天的长安街平平无奇, 死水一样。店里还没营业,只有两个保洁和一个黄头发戴耳钉的男人,卡座的茶几上摆满了酒瓶和烟头,乌烟瘴气。
黄毛把空瓶一股脑塞进酒箱,看到来人,一愣:“樾哥?你不是在外地呢吗?”
白行樾问:“最近生意怎么样?”
黄毛沮丧道:“嗨,别提了, 昨儿就这么一桌要我说, 咱们干脆也搞搞线上宣传,占着这么好的地段,每天入不敷出,这得亏多少钱啊。”
“没兴趣, 就先这样吧。”白行樾说,“本来也没指望它赚钱。”
“不儿, 你还没回国就接手朋友这家店, 原来是为了做慈善啊。”黄毛凑过来,贼兮兮地说, “还是说,有什么脏钱急着洗一下?”
白行樾扬了下眉, 懒得理, 径自走到吧台。
调酒师这会还没上班, 黄毛小跑绕过吧台, 摆弄架子上的基酒,回头看白行樾:“还喝‘哈尔的心脏’么?”
白行樾说:“不喝, 开车了。”
黄毛说:“没事,这不有我这个专属代驾嘛。”
黄毛涮过一遍工具,照例调了杯酒,淋上96度的伏特加助点火,又往杯里撒了点肉桂粉。
红色液体流动成一个漩涡,从杯口窜出一团烟花,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