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樾把纸巾丢进垃圾桶,身体往后靠,点了支烟。
过了几分钟,周旋打破寂静,有意无意:“手机的钱,我有空转你。”
他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撇清过。白行樾淡淡道:“不必。不是快过生日了么,就当提前补给你的礼物。”
“提前”和“补”。
周旋再后知后觉,也该明白了。
幽暗环境里,白行樾逆着光,侧脸轮廓忽明忽灭,他像是笑了一下,又说:“还想要点儿什么?”
周旋暂时没回答,盯着昏黑的天花板,说出一句:“实习结束了,我可能要比你先走。”
白行樾丝毫不觉意外,耐着性子配合她唱完这出独角戏:“什么时候?”
“明晚。”
“什么时候决定的?”
“……昨天下午,在机场。”
白行樾有一会没出声,忽然冷笑一声,语气凉得像隔夜的白开水:“现在才想起告诉我。周旋,你好样的。”
周旋攥住被子一角,抿了抿唇:“早一天晚一天说,结果都一样,没区别。”
白行樾捻了烟,把唯一一抹光点熄灭了,他重复一遍:“还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周旋哑然。
他大概率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什么,但故意这么问。
她不知道究竟是他残忍,还是自己残忍。
周旋心里空落落的:“想你答应我一件事。”
白行樾不言不语,等她把话讲完。
周旋闭上眼,觉得这过程像被凌迟,强撑着说:“等回北京之后,我们终止这段不清不楚的关系,回到最开始。答应我,行吗?”
空气凝结成霜,静得只剩彼此的呼吸声。
白行樾想起带周纳出去玩那次,在海市蜃楼的实景监测站她说过的话,问她:“这就是你当时说的,更自私的一面?”
周旋语塞:“是。”
她向来目标明确,知道自己要什么。
时间分秒流逝,久到一度让她以为白行樾不会有所回应,她听见他说:“你觉得自己的心不是石头做的。我看未必。”
周旋无言以对。
“我答应你。”没有质问和责怪,没有僵持不下,白行樾说到做到,冷漠得像陌生人,嗓音沾了喑哑,“你想要的我给你。”
“周旋,这是最后一次,不会再有下次。我不是非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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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旋没留下过夜,忍着浑身的酸痛迈下床,简单擦过皮肤表面他留下的水迹,僵硬地穿好衣服。
临走前,她回头看白行樾,想说句告别的话。
白行樾侧对着她,理都没理,又点了支烟,把她排除在世界外,视若空气。
屋里还留有浑.浊的气息,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周旋到底什么都没说,一步步挪出去,把门轻带上。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宿舍的。
积压的情绪涌上来,周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整晚没怎么睡,天快亮才酝酿出睡意,眯到了日上三竿。
林立静早就去工地了,宿舍没别人,静悄悄的。
周旋关掉闹钟,洗完漱,掀开行李箱,把衣服和日用品塞进去。
时间还早,她翻出电煮锅和挂面,往里倒水、打荷包蛋,给自己做早饭。
想到年前白行樾说,以后有的是机会吃她煮的面,周旋撒调料的动作一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
吃过早饭,周旋去营地门口拿东西。
这边没法送外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骑手,多付了几倍的跑腿费,对方才愿意跑这一趟。
周旋拿着矿泉水,撕掉橙色的外卖包装,拆开药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