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 / 3)

感,哪怕哨兵每天都是百无聊赖不怎么高兴的状态,他依然能分辨出其中细微的不同,图耶从那天见过莫什之后就格外烦躁些。是因为贝芙丽,还是因为别的?

图耶一点也不想聊这个话题,他闭着眼,装作睡着了,拉维尔只能听见他有节奏的换气声。无论是真睡假睡,图耶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了,他一向这样,对不愿意回答的问题要么逃避要么糊弄,总之难搞得很。

微不可察的叹息声从拉维尔口中传出,遇上图耶后他叹过的气比前半辈子加起来还要多,这家伙永远让人有操不完的心。

图耶不想说他也不勉强,拉维尔帮枕边人捏好被角,他已经和费尔曼联系过,要求看一看图耶和莫什谈话期间的监控。

有时他也觉得自己是不是管得太宽,把图耶当成了易碎品或是顽劣过头的熊孩子,一点风吹草动都忍不住在意。可图耶的行事作风又实在叫人担忧,他是一个没看住就能闹出大动静的麻烦制造机,搞不好又会像肥仔那次一样弄得险象环生,拉维尔被他吓怕了,没办法不多留个心眼。

夜静悄悄的,万籁俱寂中,早早歇下的图耶缓缓睁开眼。拉维尔已经睡熟了,黑暗里的他看起来比白日更柔软,那双狭长的凤眼常常显得孤傲,垂眸看人时更是淡漠。但它现在闭着,淡色的睫毛密实纤长,衬着眼下一滴泪痣,整个人恬淡而安宁,像是月光孕育出的精灵。

有人好梦正酣,也有人夜不能寐,图耶盯着这张脸看了半晌,神情严肃到有些冷酷。他碰了碰那排毛绒绒的长睫,又沿着鼻梁往下滑,最后停在饱满的唇瓣上。那两瓣唇是健康的红色,水润润的,几乎看不见唇纹。可要是生了病,这里会苍白得像纸片,还会干燥皲裂,卷起一块块死皮,丑陋又狰狞。

拉维尔已经察觉到不对了,图耶没能掩盖好自己的异样,不小心露了马脚,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对拉维尔和盘托出。

图耶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手里捻了一缕银发在食指上绕来绕去,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好在动作很小心,没有惊动沉睡的美人。

他身上被遗传了要命的东西,上一代的恩怨早已经结束了,两个人都没能活下来,这一代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当年特奥多斯甚至没有和贝芙丽彻底结合,仅仅通过浅层精神力交换就被污染到无药可医的地步,拉维尔现在又处于哪个阶段?

他们结合才两三个月,暂时还看不出影响,也许再过上个一年半载,最多两三年,等污染积累到一定程度,拉维尔的脑域和身体承受不住了,他就会开始变得衰败,病弱,精神失常。

这很残忍,拉维尔何其无辜,他和这堆破事一点关系没有。可图耶从来不是会怜香惜玉的好人,更不讲道理,他对所有物有着超乎寻常的占有欲,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私鬼。即使知道拉维尔会被连累他也没多少歉疚,甚至还觉得这样还挺不错。

他这么中意拉维尔,费了多少心思,经了多少波折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结果,怎么可能轻易放手。反正他不在乎还能活多久,而既然选择了留下他,拉维尔就再也别想逃开。

他什么都不会告诉拉维尔,不仅自己不说,他还要想办法确保其他人也守口如瓶,这种不讨人喜欢的真相就该被带进棺材里。

贝芙丽犯蠢,被人骗得像个傻子,她在实验室里生不如死,千辛万苦逃出来还忘不掉人渣。她恨特奥多斯的背叛,又忍不住沉溺于浓情蜜意的回忆,爱不甘心,恨不彻底,疯疯癫癫,只能把满腔怨愤发泄在稚儿身上,可悲又可恨。

他不一样,他足够狠心,足够冷血,足够不择手段。既然他是先知道的那个,他就绝对不会给拉维尔后悔的机会,更不会沦落成解剖台上任人宰割的实验品。他会把所有威胁都处理掉,拉维尔必须像承诺的那样,永远陪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