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林顿所言,特勤局竟然真的参与其中,拉维尔神色微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子二人走近书房,林顿示意拉维尔把门关上,书桌上放了壶红茶,是费尔曼提早备下的。他倒了两杯出来,自己端起一杯抿了口,斟酌着说:“你知道,联邦内部对分化者的态度一向不太统一。”
自缄默时代后,哨兵的极权统治被推翻,人人平等的观念深入人心,越来越多的普通人参与到联邦国家的新建中,而后逐渐形成三足鼎立的局势。到如今,政府高层几乎全是由向导和非分化者组成,军队等武装机关则掌握在哨兵手中。身份不一样,代表的利益群体不一样,就会存在不同的声音。
“分化者拥有普通人没有的力量,同时也会造成比普通人更大的危害。”
林顿叹了口气:“和平存在的太久了,久到强大的力量没了用武之处,只能带来恐惧和危险。”
先贤们用人生而平等的观念结束了黑暗的缄默时代,却没有解决生理上切实存在的区别。全球有数十亿人,其中四分之一是分化者,而向导和哨兵的比例是一比四,剩下数以亿计的哨兵找不到结合者。随着觉醒的时间越来越久,他们会变得越来越暴躁,直到向导素也无法安抚。
这些狂化的哨兵能够爆发出惊人的破坏力,虽然有高塔负责处理类似事件。但基于《分化者法案》和《人权白皮书》等联邦基本法,没有任何部门有权利在公民犯罪前对他进行逮捕拘留,高塔只能在暴力事件发生后介入。伤害总是无法避免,于是另一种隐形的歧视诞生了:普通人开始排斥分化者。
官方并非没有为此努力,这个城市就是最好的例子,很多年前,旧城还是主城区的时候曾经发生过一桩顶级哨兵狂化的惨案,造成死伤无数。后来旧城废弃,新城建立,市政厅特意划分出一片“西区”,在那里,犯罪可以被暂时容忍。
它看似给了精力旺盛的哨兵一个宣泄的地方,但这些罪状会在事态彻底失控前变成枷锁与牢笼,困住疯狂的野兽。此后,所有的城市都心照不宣地设立了各式各样的“西区”,以一地的混乱无序,换一城的安稳繁华。
然而终归是治标不治本,当局不过是牺牲了底层人民去保护更多人的安全。
“这两年,联邦立法会里开始有激进派提出重修《分化者法案》,限制分化者,尤其是哨兵的权利,最好把哨兵都关进高塔里,省得出去惹是生非,好像这样就能天下太平。”
林顿神情冰冷:“一群利欲熏心的蛀虫,缄默时代才过去一百多年,就忘了压迫是怎么开始的。”
无论初衷是好是坏,歧视的口子一旦打开就无法收拾,人心中的偏见才是择人而噬的魔鬼。若是再混进权欲,魔鬼就会酿成地狱,乐园,就是他们建造出的地狱雏形。
拉维尔是第一次从父亲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他皱了皱眉:“可乐园不是个极端哨兵组织吗?限制哨兵……不对,他们不是为了哨兵。”
如果是为了哨兵,为什么安德森在“Y先生”那里做的实验怎么看都是在改造人形兵器,如果是为了安定,为什么乐园要针对他?拉维尔对自己的项目再清楚不过,如果能像向导素一样成功研发出来,哨兵的狂躁症就不再是问题了。
“真恶心”,拉维尔脸色阴沉,他很少这样直白地表达厌恶,现在却再也忍不住了。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做下滔天祸事的政客疯子,他们豢养私人武装,利用乐园洗脑哨兵,明明将分化者作为争权夺利的工具,还口口声声打着正义的旗号,叫人作呕。
“那个莫什叶纳只是推到台前的棋子而已,不值得费什么心,”林顿放下手里的茶,“你也别被这些事影响,我告诉你是让你心里有个底,我还没倒呢,那些风雨淋不到你。”
林顿这次来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