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坐在会议室里和同僚进行战后分析。昨天的地毯式搜查他没有参与,后援到来时他晕了过去,向导的身体素质比不上哨兵,连续两场高强度战斗透支了他的体力和精神力,他被接应的人直接送回高塔,十五分钟前刚刚睡醒。

搜查队的无功而返在他意料之中,对于情报上说恐怖分子的袭击是针对他而来,他同样没有表现出惊讶。毕竟无论是引蛇出洞的恐怖袭击,还是回程路上设伏,都表明此次事件有预谋有组织,并非巧合二字能解释,行动都策划好了,没道理不留退路。谁都知道旧城是什么地方,一队人躲进去,就如泥牛入海,再无迹可寻。

至于目标是他,就更好理解了,高塔处理过无数次类似情况,这次同样循规蹈矩,唯一特殊的地方就是他。拉维尔对自己的价值有明确认知,不会心存侥幸,自欺欺人。

情报处的科长站在投屏前,屏幕左边是一个铁质长方形吊牌的正反两面,装在证物袋里,正面铭刻六芒星图案,环绕着中间的单词,背面则只有一个名字,屏幕右边是一个红底黑字的网页截图,最醒目的地方也是那个单词。

“乐园,他们是这样称呼自己的,”罗登科长向在座者解释,“从死者身上佩戴的制式吊牌可以发现他们都属于这个组织。”

“乐园第一次出现于六年前,最开始是普通雇佣兵团,后来变成极端哨兵组织。他们主张哨兵至上,认为普通人是低等人种,反对向导拥有人权,想要搞缄默时代那一套,反社会性极强。”

“过去数年,全国发生了不少起由乐园主导的恐怖事件,影响非常恶劣。我们对他们的清扫一直在进行,虽然有一定收获,但始终无法根除。”

“这是他们的网站主页面,内部内容无法访问,应该要掌握特殊方法。这个组织有一定邪教性质,很难渗透,背后支持者也不明确。这两年他们动作越来越频繁,很是麻烦。”

罗登科长发言结束,立刻有人接上,会议室里的声音此起彼伏。拉维尔坐得端正,听得仔细,却始终保持沉默,置身事外。他即非专业人士,又不了解内情,仅因为牵扯到了他的安全才被安排旁听,没什么可说的,与会众人也不指望他给出意见。

事情讨论完,任务都分派下去之后,会议便宣布结束,各位参加者纷纷离开。投屏关闭,拉维尔摘下眼镜揉了揉山根,他有轻微近视,但不习惯戴眼镜。

等他收拾好东西起身,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主持会议的斯图尔特女士。她是个年近花甲的女性向导,气质温和慈祥,曾经是位老师。拉维尔在圣所就读时上过她的课,他们工作的部门又都在另一栋办公楼里,便同行了一段路。

拉维尔是文职人员,主要从事科研工作,斯图尔特女士对拉维尔的研究领域有所了解,两人讨论了些相关理论和工作内容,拉维尔话不多,但也没有冷场,一路气氛还算融洽。

斯图尔特女士一直很欣赏这个年轻人,分别前她忍不住多说了两句:“乐园已经盯上你了,敌暗我明,还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你平日要多加小心,最好不要远离高塔范围,以防万一。”

拉维尔礼貌地表示自己会注意,然后目送她走进直达顶层高塔管理委员会的电梯,自己也转身刷开一扇白色大门。感应器扫描虹膜确认身份,数秒后,绿光和电子女音同时响起:“早安,洛伦佐博士。”

拉维尔走进大门,门口挂着块金属质地的牌子,上书:“医疗技术研究所”。

暮色四合,胭脂色余晖从窗户投进小屋,照在床上,床中间鼓起个大包,像个乌龟壳。图耶蜷缩在被子里睡得正香,只露出个漆黑的头顶。

通讯器收到来电,滴滴声响起,一只手从被窝伸向床头,用力将它拍到地上。然而通讯器的质量对得起图耶买它时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