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以置信地问:“你让我,和魏栩在一起?”
一曲几近结束,解春潮几次推方明执的手都没推掉,他不再压低声音:“你放不放手?”
方明执整个人像是整个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一双眼睛愈发通红,握着解春潮的手紧得几乎在颤抖。
他摇了摇头。
“好。”解春潮一路拉着方明执往舞台走。
方明执就像是把全身的气力全都倾注在手上,跌跌撞撞地被解春潮拉着向前走。
解春潮走到舞台上时,魏栩正弹下最后几个音符,看见解春潮上台,她的眼睛里多出了纯粹的惊讶:“春潮哥,你们这是?”
解春潮没理会她,摘下白色钢琴上别着的麦克风,轻轻试了试音,拇指和收音海绵发出粗糙的摩擦声。
所有的观众都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氛围,整个大堂落针可闻。
解春潮平静地说:“诸位晚上好。方公子想必大家都认识,我是他的法定配偶解春潮。今天我想请在座的各位做个见证。我多次和方明执先生协调解除婚姻关系都未能……”
“解春潮!”方明执像是突然从噩梦中惊醒一般,一把夺过解春潮手中的话筒摔在地上,尖锐的啸叫声如同利剑一般刺穿整个礼堂。
方明执一躬身把解春潮整个打横抱了起来,在起伏的骚动声中大步离开。
“方明执,放我下来。”解春潮用力推着方明执,口气里是罕见的急怒。
方明执紧紧抱着他,就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他的挣扎,机械地走进停车场。他把解春潮塞进副驾驶,动作有些暴躁地替他系安全带。
解春潮一直推他,他就一直系不上,最后他固执地把解春潮压在了真皮座椅上,用膝盖将他钳制着。
“放开我,方明执。你这么做没意义。”解春潮一遍一遍地把安全带的卡扣按开。
方明执又把卡扣反复推进去,一言不发。
解春潮烦躁地一仰头,就有什么东西突兀地落在了他脸上,温热,很快又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了下去,他差异地看向方明执的脸,却发现他在落急泪。
那双常年深不可测的琥珀眼睛此刻正无神地张着,浅得好像掬在手心的一捧泉,清澈见底,又空无一物。
眼泪落得又凶又急,眼睛的主人却仿佛对此一无所知,还一手按着解春潮的手,一手努力把安全带扣上,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方明执的眼泪比他的威仪更有震慑力,解春潮突然就失去了挣扎的勇气,刚刚在礼堂里的一头热血也渐渐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