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钰已经呼呼大睡,还发出轻微鼾声,裴岸南气得胸口一闷,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大步走过来拉住她的脚往地上扯,韩钰两只手揪住床头,一边挣扎一边更大声的呼噜,像杀猪一样,夜深人静,筒子楼里住户很密集,隔音又差,裴岸南最终不得不放弃。
韩钰闭着眼睛,心里乐开了花,她张着嘴巴继续装睡,等他爬上来共睡一张床,可等了许久只听到灯关上的清脆吧嗒声,便再没有一丝动静,又过了许久,暗处裴岸南仿佛坐在了椅子上,吱扭吱扭响了一会儿,再度归于寂然。
韩钰睁开一条缝隙,看见裴岸南穿上了干净的咖啡色衬衣,正用手肘抵住窗台闭眼假寐,他身上整齐得没有褶皱,稍有懒散坐在窗户下,月光很清幽,笼罩在他头顶,似乎有白色的奶丝映照在他胸口。
韩钰忽然想到了海市蜃楼。
是一种自然现象,更被用来形容无法靠近的爱人。
永远要在万丈之外仰头去看,只要眨眼它就会消失,再见要等到多么漫长的时光后。
她忍了又忍,还是脱口而出,“你妻子叫商云冽?很好听的名字,是不是特别女人味。”
裴岸南睁开眼,垂眸看着地面,从韩钰的角度,并不能发现他的目光,他直直的望了一会儿地上的月影,又悄无声息闭上。
韩钰习惯了他的冷漠和寡言,她翻了个身,看着头顶墙皮有些脱落的天花板,“她怎么死的,应该很年轻吧。你没有孩子?”
裴岸南气息很稳,没有丝毫波动,他心里却已是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