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厌弛凝眉,遥望远方:“这是楚冠华自作自受,他是明事理的人,想明白了自然就不会怪你。”
“可能一开始会接受不了,所以你要给他一点时间缓一缓。”
沈之初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指尖手动:“再多的时间我都能给,可我怕他会恨他自已。”
林渡心口闷疼的厉害,他来到楚胥的病床前,看着曾经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人,如今被折磨到痛不欲生的模样,他真的接受不了。
楚胥手指轻轻抽动,艰难的睁开眼睛。
林渡拉过他的手:“楚胥你醒了?我去叫沈之初。”
楚胥拉住他,摇摇头:“不……我不能见他。”
“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林渡一怔:“楚胥,你爸爸的事情和你和沈之初都没关系,你不要自责,更不要怪沈之初。”
“他……也很痛苦。”
楚胥隐忍着:“我不怪他,可林渡,我走不出来了……”
林渡抓住楚胥的手,哽咽:“楚胥,你别这样,不要惩罚你自已。”
“林渡,我想走,我在这我会死。”楚胥看向林渡,布满血丝的眸子里全是悲伤,“可我又不能死,我死了,我妈也活不成了。”
痛苦如同黑暗中的漩涡,无情地吞噬着楚胥的一切。
他想要声嘶力竭地呐喊,可嗓子里仿佛被人塞进了一块滚烫烙铁,他喊不出来。
林渡抓着楚胥的手一顿,楚胥离开,那就意味着他和沈之初之间再无可能了。
他们不该如此。
可楚胥不走,他会死。
林渡心疼的攥紧楚胥的手,他要怎么劝他,他真的不知道。
没人能做到感同身受,他想帮他分担,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楚胥,你能不能不要断了和我得联系,我不需要知道你去哪,我只要知道你还活着就好,可以吗?”
痛苦如藤蔓,紧紧缠绕着楚胥的心,每一次挣扎都让他感到窒息。
“林渡,等我走了,能不能让顾厌弛帮我照看一下……照看一下沈之初,我怕他……”
“好,你放心,我会把他的情况都告诉你。”
两个人相视无言,唯有泪水两行。
林渡走出病房,他不敢看沈之初,毕竟他在整件事情中都是无辜的存在。
“他怎么样?”沈之初声音嘶哑,眉眼间是挥之不去的痛苦。
林渡闪躲开沈之初的目光,不停的抠着手指,他的视线不知道该落向何处,声音也虚的厉害。
一想到楚胥要离开,他就不忍看沈之初:“他现在还有些接受不了,你要给他点时间。”
顾厌弛微微凝眉,眼底掠过一丝复杂。
林渡的小动作说明他在撒谎,他走过去拉住他的手,好凉。
隐隐的轻叹一声,顾厌弛对着沈之初说:“进去看看他吧。”
沈之初没了往日的神采,有些迟钝的点点头。
林渡盯着沈之初落寞的背影,眼角的泪水滑落。
他觉得自已像个坏人,在欺负沈之初。
可他又不得不这么做,否则楚胥会死掉。
“回家吧。”顾厌弛揉了揉林渡的手。
坐在车里,林渡看向窗外,他不知道楚胥这一走是自由了,还是带着枷锁换个地方挣扎。
“别难过,或许分开一段时间,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顾厌弛轻叹。
“你……你知道什么了吗?”林渡惊愕的问,生怕自已会误了楚胥离开的计划。
顾厌弛微微移开视线,握紧方向盘:“不知道。”
林渡呆愣的点点头,无意识的掐着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