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流行病学方向的硕士,所以大学这几年他陆陆续续地把流行病学和医学统计所需要的软件R语言、SAS、STATA,还有结构方程Mplus都自学了一遍。后来,这些统计分析软件他自己倒没用上多少,光帮着学长何敬远发论文了。

何敬远果不其然地在电话里说:“学、学、学弟,你能到实、实、实验室帮我看看怎么分、分、分析数据吗?你、你、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些,我没完全记、记、记下来。”

“好,我一会到。”寻逸不想再听对方多扯,立刻答应了下来,挂了电话后将手机调至静音,又把桌上的书放进书架,转身走出宿舍,直奔实验室。

于是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有些点儿背的邱三桥连着给寻逸打了两通电话,都显示正在通话中,第三通虽然打通了,却一直无人接听。他叹了口气,摇摇头只好作罢。

邱三桥等对方的回音一直等到了晚上,结果不但一个电话都没等到,连条短信也没有。他当老师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其实邱三桥自己心里清楚得很,这些都是他自找的,若不是自己害得寻辉葬身大海,害得刘芳华精神分裂,寻逸的性子应该也不会这么古怪。

也是,他一个“杀人犯”又有什么资格要求“被害人”的儿子对自己展颜微笑?

真是讽刺。

临睡前,邱三桥吞了片安眠药才上了床。孟德斯鸠和边沁这两个毛茸茸的小家伙乖乖地趴在他枕边,时不时伸出小爪子在他柔软的发心轻轻挠上几下。

邱三桥把孟德斯鸠抱在怀里,又拿起手机查看了一下收件箱,让他有些失望的是信箱里除了移动公司和亚马逊发来的广告之外,再没其他。他忍不住写了一条短信【小寻,我是邱老师。你最近怎么样,如果有空的话欢迎你经常来研究室。】

这次对方回复得很快,不过短信的内容只有短短的一个字【好。】

邱三桥盯着这个“好”字看了许久,从这个字里不断渗出的寒气让他脸上的毛孔在一瞬间齐刷刷地都闭上了,他差点儿打了个寒颤。

邱三桥发现,都这么久了自己还是无法习惯寻逸的冷漠。

寻逸。寻逸。

邱三桥忽地想起自己的老恩师叮嘱说要多留意寻逸,便叹了口气,又打了一句【小寻,平时生活上遇到什么事都可以跟我交流。】写完后觉得不妥,又把文字全部清空,重新写下“小寻”两个字。他想了半天也琢磨不出后面写些什么好,干脆不回复了,毕竟他跟寻逸那孩子也没什么好说的,论辈分论年龄,他俩中间可是隔着一条马里亚纳海沟,也不大可能有什么共同语言。

邱三桥正准备关上手机的时候,收件箱里突然多出来一条信息。看见发件人是寻逸之后,他眼前一亮,但下一刻他点开这条短信的时候,不由得怔住了。有那么一刻,他觉得短信里的文字像火苗一样从手机屏幕中蹿了出来,直直地卷进他的双眼,几乎要将他的眼睛灼伤。

邱三桥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短信里写着【老师,你认识海关的人么。】

海关海关海关海关海关。

邱三桥在心底一遍一遍地默念着这两个字。

看来寻逸已经查到海关了,邱三桥边想边翻了个身。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变得格外沉重,就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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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边沁一下窜到主人的身边儿,在男人耳边软软地叫了一声。

邱三桥抬手抚了抚小家伙毛茸茸的耳朵,眼神中写着满满的疲惫。他动了动嘴唇,却没出声,只是在心里叹了句:还是来了……边沁,我不该给你起这个名字的,现在一看到你,我就想起自己之前犯下的错。

折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