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三桥抿了抿唇,心想,比寻逸还难伺候的是自己养的猫。他弯下身子,揪着大猫的后脖颈儿,一把将它提起来,语带责备:“孟德斯鸠,你怎么又欺负菲利了?”

悬在空中的孟德斯鸠不死心地用爪子朝小猫比划了一下。

邱三桥看着大猫锲而不舍的样子简直头大,直接把它扔在卧室外边儿,让它“一只猫”冷静冷静。

绰号是菲利的小猫见到“敌人”已经被赶了出去,用一双深蓝色的大眼睛望着邱三桥,然后软软地叫了一声,跳下床,走到主人身边,用小脑袋蹭了蹭男人的裤腿。

这时候趴在床上那只栗色的大猫舔了舔爪子,一下跃到邱三桥身前,因为轻度发胖的缘故,落地有些不稳。邱三桥蹲下身,顺了顺大猫背上被抓乱的毛,又把奶油色的小猫抱在怀里:“小菲利,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菲利听不懂自己的主人在说些什么,只是有一声没一声地叫着,用嘴唇边上的小胡须轻轻地在男人的手臂上刮来刮去。小模样简直可爱极了。

邱三桥心想如果现实生活中的菲利有这只小猫这么可爱,刑事人类学或许会变得更加有趣一些。他当初给最小的折耳猫起名字的时候参考了刑事人类学派的代表人之一恩里科·菲利的名字,而菲利的老师切萨雷·龙勃罗梭恰好与那只死死护着小猫的大猫同名。

邱三桥低头浅笑,觉得这名字起得好准,老师果然是护着学生的,次次如此。若不是有龙勃罗梭的照顾,菲利肯定会被孟德斯鸠从小欺负到大。他忽地想起寻逸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谢谢你一直帮我。自从爸爸离开以后还没有人能像你一样这么照顾我。”,不禁自嘲地想,这根本算不上是照顾,连最起码补偿都说不上,寻逸那孩子竟还对自己心生感激,何其讽刺。

邱三桥叹了口气,把菲利放到沙发上,然后简单地把客厅收拾了一下,又用吸尘器在地毯上反复吸了吸,最后在亚马逊上买了一支花瓶和一对抱枕。其实他一个人住,买一只抱枕就够了,可他考虑再三,还是打算买一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中竟生出一种期许,万一……万一将来的某一天这间房子会迎来第二个主人呢。

有那么一瞬,寻逸的身影在他眼前闪了闪,他赶紧用力甩甩头,把自己学生的影子逐出脑海。想想也是,他和寻逸之间是永远不可能走到那一步的,而且小孩子的一时兴起怎么能当真,再说了,对方也未必懂得什么才能算作真正的爱。当然,男人也很清楚,正常的师生关系还是需要维持的。

收拾完屋子以后,邱三桥已经倦得不行了,他抱着菲利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在梦里,一个男人拥他入怀,动作极其轻柔,可遗憾的是,他始终没能看清对方的脸。

第二天外国刑法课后邱三桥和寻逸一道去食堂吃饭。如今二人之间已经形成了默契,一下课寻逸就会主动地走到讲台边儿等着自己的老师;而邱三桥给别的学生解答完问题,收拾好东西后便给自己的学生递个眼色。

刘景韬和崔文跟在邱三桥他们后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文儿哥,寻逸跟他导师的关系咋这么好,总在食堂见到他俩一起吃饭,你跟你导师吃过饭吗?”

“主席,你娃动点脑子,蒋老师的老公就在法学院,还有工夫跟我一起吃饭?其实我特想请我导师吃个饭,这不没找着机会嘛。”

“唉,我都没跟寻逸单独吃过饭,昨晚好不容易一起喝个小酒,结果被邱老师给破坏了。”

“主席,昨晚你俩去喝酒了?咋不叫上我?”

他俩的你一言我一语淹没在楼道里其他嘈杂的声音里,传到邱三桥耳朵里的就只剩下几个零散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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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三桥边下楼边对寻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