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拿一本,是花园夏季种花的品种。
下面一本,是这个季度的衣料分配,宫里现在就一个皇帝,分配个毛线啊。
这全都是公众琐碎的事情,而且都是没用的,摆明了就是欺负仁德帝,偏偏这个当皇帝的被这事儿冲昏了头脑,压根儿没反应过来,还埋头苦干。
当皇帝要照他这个当法,不出半年就能把自己送进皇陵,过劳死的皇帝,这名声倒是好听,可实际上什么都没干到。
王奇端着托盘进来,一股浓郁的药味混合着人参的味道。
“陛下,该用药了。”
仁德帝端起来,看也不看一饮而尽,然后继续看奏折,还不断的揉眼睛。
凤执问王奇:“我爹怎么还喝上药了?生病了?”
王奇回答:“有一个月了,陛下操劳过度累晕了,这是太医开的房子,放了百年人参,补气养血。”
凤执指着仁德帝:“那你觉得这有效?”这比鬼都吓人,确定有补到?
王奇一顿:“陛下一心为了朝政,每日顶多睡两个时辰,很多时候通宵达旦,这也是没办法的。”
还真是个勤奋的帝王,不怕自己短命?
突然‘咚’的一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回头看去,却见仁德帝倒在了桌子上。
“陛下!”王奇大惊失色,急忙奔过去:“不好,陛下晕倒了,奴才这就去传太医。”
“回来。”凤执喊住他,上前看了看:“不用太医,他就是累得睡着了,把他扶到踏上好好休息。”
睡着了?
王奇面露难色:“可陛下特意嘱咐,若是他睡着了定要喊醒他,不能耽搁了朝政。”
这是刚刚当皇帝,激情澎湃,一腔热血冲昏了头,他以为自己有几条命?
“按我说的做,他要责怪我担着。”
王奇也觉得仁德帝现在身体确实需要休息,纠结一下,最终还是扶了仁德帝去榻上躺着,找来被子给他盖上,仁德帝舒服得打起了呼噜,睡得不要太香。
侍候好了仁德帝,一回头却见凤执坐在仁德帝的位置,一手奏折一手朱笔,正在处朝政,王奇大惊失色:“公主,这可使不得啊。”
凤执淡定落笔:“去门口守着,没我命令,不准任何人进来。”
王奇还想劝说,可看凤执那姿态,竟然说不出口:“奴才遵命。”
王奇出去了,凤执的手一顿,看着满屋子的奏折,这个位置,她坐了不知道多少年。
当年皇祖父元帝病重,还不到十三岁的她就坐在这里替元帝批阅奏章,元帝坐在一旁指点,手把手教她学会了处朝政。
后来是云帝,云帝那时也如同仁德帝现在一般被欺负,甚至比仁德帝更惨,仁德帝现在还有一群忠心的臣子拥护,可那时的云帝,完全是被凤执硬推上去的。
为了稳住朝局,凤执当时也是坐在这里,差点儿把命都交代了。
后来云帝掌权,她才没有来,可不久之后,云帝病重,朝中之人趁机兴风作浪,太子凤晢监国,根本镇不住,凤执又把这活儿捡了回来,之后就一直到凤晢登基。
凤执也曾在这里将自己所有的心血耗尽,可却半点儿感激没有,反而成了一道一道的催命符。
手中的朱笔停顿在纸上晕染开来,放下又拿起。
这天下没有无所不能的人,她不会的东西太多,唯一会的就是处朝政、治天下,简直就像是诅咒一般。
王奇站在门口守着,生怕有人进去看到凤执在批折子,可人有三急,他实在是忍不住,让自己一个心腹看着门口,自己则赶紧往茅房跑。
可王奇喊那人却不知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就在王奇离开之后,封兰息和靳晏辞不约而同的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