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沅这般想着,接着也准备回去了。
但他却没有绕开满地的狼藉,而是就准备从这些瓷片上踩过去。
才关好门回过头的江鸿文见状顿时就又吓了一大跳,连忙冲过去拉着苏锦沅躲开:“太子妃啊,您小心伤着,地上都是碎瓷片您怎么也不知道躲开?”
苏锦沅低垂着眉眼,仍旧沉默着没有任何言语,只有眼睛红的吓人。
他只是觉得从碎瓷片上踩过去显得更真实一些罢了。
既然江鸿文将他拉开了,也就罢了。
江鸿文生怕苏锦沅再想不开,赶紧将脚边的瓷片都踢开,寸步不敢离开的扶着苏锦沅又回了正殿。
苏锦沅一进殿便转而看向了江鸿文,接着对他说了第一句话:“我想睡觉,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谁都不见。”
苏锦沅一副失魂落魄悲痛欲绝的模样,江鸿文其实是不敢让他一个人在寝殿的,便试探着问:“太子妃,奴才就在外间候着可好?”
闻言,苏锦沅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不必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晏昭的棺椁都还没回来,我不会寻死。”
苏锦沅的声音很轻。
话虽难听,却服人。
江鸿文心中难受不已,也到底是点了点头:“是,太子妃有事记得唤奴才。”
苏锦沅又没了言语,直接轻轻的合上了殿门,随后又回了榻上,连床帐也一起放了下来。
直到与一切隔离,独处于床帐内小小的空间,苏锦沅才敢放松一点,轻轻的呼出一口气。
接下来,就是等了。
不过,池容煦和贺怀星肯定很快就要来了,他还得混过去。
果然,苏锦沅才躺下不到一刻,殿门便被叩响了。
外面随即传来了贺怀星的声音:“锦沅......我都听说了,你出来,让我看看你......”
苏锦沅始终沉默的靠着墙,手里一颗一颗捻着砗磲佛珠,没有回话的意思。
假死药的事情只有他知道,事关晏昭性命安危,不论谁来,他都得保密。
即便是贺怀星,即便他再不忍心,也得瞒着。
多一个人知道,晏昭就会多一分危险。
贺怀星仍在门口不断的劝。
“锦沅,你说句话好不好?起码让我知道你的情况......”
“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很痛苦,让我进去陪着你好不好?”
“人得想开一点,世事总无常,活着的人总得活下去......”
苏锦沅想,他没那么高的觉悟,这辈子也是想不开了。
贺怀星显然是担心的厉害,始终得不到回应后,他竟是直接开始撞起了门。
江鸿文在侧也是劝不住。
闻声,苏锦沅捻佛珠的手一怔,不由无声的叹了口气。
为了保住自己的门,他只得下榻去门口隔着一扇门同贺怀星讲话。
他道:“怀星,求你,就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吧。”
这个‘求’字到底是起到了效果,贺怀星停下了动作:“好,但你得答应我,不许犯傻。”
苏锦沅点点头:“好。”
他本来也不可能怎么样,他还等着晏昭昭回来呢。
终于劝走了贺怀星,苏锦沅偷摸去喝了两杯茶解渴后便又回了榻上。
他估计,一会儿池容煦下了学也得过来。
不出苏锦沅所料,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池容煦便来了。
撕心裂肺的哭声由远及近,苏锦沅听得格外不忍心。
大概这世上,除了他之外,也就是池容煦待晏昭最真心了。
晏昭给他留了信,可池容煦这傻小子是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