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几排大字歪歪扭扭,朝我示意道:“先生,你来瞧,我觉得自己写的这几个字就很好,要不,先生你……你给我圈一个?”她抬起眼,有些可怜地看着我:“就一个。我就要一个。”
我道:“说过多少次,莫要叫我先生。”
她垂下眼来:“好,那你就给我圈一个红圈。我昨日读书,那书上说须得得点鼓励,才好进步快些,你也该多鼓励我一些才是。”
我提起朱砂笔,在那页宣纸上,勉强寻了个能“入目”的字,勾了一道红圈。
她这才又展颜笑了下,一面书写,一面道:“书上说,那些教人明理识字的,俱都被唤作先生或者夫子。你既不愿做我先生,那我可否唤你作夫子?”
我冷着脸道:“不能。”
“那,姐姐呢?”
“不能。”
“那好罢。”静了片刻,她又道:“那些私塾中教授诗经的夫子,都似你这般喜欢板着脸的么?”
“……”
“哦,那倒是了,我虽未见过,但也想着夫子定没你这般年轻漂亮。这回我算说对了么?”
“……”
“你千万别怪我问题多。前阵子你教我那书上所说的‘学而思,思而问’,我都记在心上,不曾忘记。往后有什么问题,我都会寻你问询,也好解我心中所惑。”
我忍下一口气,站起身来:“你多话得紧,留着你那些问题,下回再问罢。今次写满十页,再将这几篇诗文背下来,待会过来外头吃午饭。”我吩咐完,取出一份圈好的诗文簿册与她,随即自去厨房翻出一坛子酒,走到杏花树下靠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