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她的是少年的沉默,他垂眸看向近乎要跪在地上祈求自己的宋疑,一阵悲凉的笑意忍不住从胸口迸发,于是他嘴角牵起嘲讽的笑,然后一字一顿地回答她。

“我已经放过她了。”

“你还要我怎么做呢,姐姐。”

他身陷泥沼,午夜梦回,脑海里全是那个人冷漠的眼神和决绝的背影,只有在催眠下,梦境里的她才会那样安静地抱住自己。

清瘦病态的身体掩盖在宽大衣衫下,卷起的袖口露出白皙的手臂,痕迹极淡的伤疤蜿蜒在腕间,狰狞丑陋。

“你想让我放过自己,”他抬手轻轻磨搓着那道疤痕,感受指尖传来的触感,然后阖眸发出几不可闻的叹息声,“方法姐姐你一直都清楚啊。”

“让我死,或者……”像魔咒一样的低语萦绕在宋疑的耳畔,她低着头,背脊克制不住地升起阵阵寒意。

少年没有说出口的话她已经有了答案,她痛苦地闭上眼。

“为什么……”宋半&遮&面疑无法理解他的执着,声音由最初的不可置信逐渐撕竭力底,“阿宁,姐姐不明白……”

“三年前她是怎么对你的,难道你忘了吗?”

“她不爱你,你的一厢情愿根本没办法打动她哪怕一点儿!”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丝毫没有被女人激烈的言语影响,宋堇宁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眸光盛着窗外的暖阳,映射出璀璨的珠光,却探不出一丝生机。

三年,宋疑眼睁睁看着宋堇宁一步一步把自己折腾成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从最开始的沉默无助,到接受事实,然后放纵自己堕落,最后同意心理治疗,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不敢在他面前提起与那个人有关的一切,期盼他能放下那段荒唐的过往变成曾经的样子。

可这一刻宋疑已经没办法再自欺欺人,过去那个被所有人捧在手掌心,骄傲、恣意的宋家小少爷不可能回来了。

“……”

“我知道了。”宋疑深吸一口气,缓缓抬头对上弟弟平静的目光,一种无力感深深扎根在她的心底,压得她喘不过气,“但是给我一点时间,阿宁。”

“她是人不是物件,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好。”少年终于松口。

“先回家吧阿宁,爸妈该等急了。”

……

临近黄昏,天空被落日染上一层淡淡的粉,空荡的路面被余晖笼罩,折射出浅橙的光晕。

宋堇宁闷在被子里不知道睡了多久,霞光的绯色透过帘布的缝隙洒进卧室,点亮了阴暗的一角,在朦胧的暗色中得以窥见床上凸起的身影。

忽然床上蜷缩的身体幅度极小地动了一下,长睫微颤,柔嫩光滑的长臂从被褥间探出,在一片昏暗中白得发光。

宋堇宁幽幽转醒,眼神迷蒙,陷在软床里呆呆地又躺了一会儿,思绪才慢慢回笼。从床头拿起手机,关掉免打扰模式,锁屏弹窗立刻蹦出十几个未接电话,全部来自宋疑。

今天是宋疑孩子的周岁宴,请了宾客,老宅里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去忙。但即使是这样,今天早上她还是抽空执意要陪宋堇宁一起去心理治疗,回来后也是亲眼看着他吃了药睡下才安心离开。

只是没想到这一睡就是大半天,宋堇宁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宴会早就开始了。

宋疑会每隔十五分钟给他打一个电话,但是没人敢来喊醒他,宋家所有人对他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刺激到他,房间里所有危险的物品全部被收起,连任何有尖角的家具也都被换掉了。

宋堇宁撑着床缓缓起身,后颈腺体的位置隐隐作痛,酥麻的感觉传至四肢百骸。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体内信息素的暴走,还有紊乱的发情期。这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