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想到这件事又有些难过。

“以家属的名义可以一起刷学生证进去，”纪津禾看着他，说，“你当初不也是用这个办法跑到学校里堵我的吗？”

......是哦。

宋堇宁傻傻地抬头，和她视线撞在一起，回忆起自己当时在校门口随机拉住一个学生，用无害的外表迷惑对方带自己进校的场景，嘴角忍不住抿起。

临近寒假，学校里人少很多，沿着熟悉的梧桐道走过只有他们两个，半红半绿的枝叶稀疏地挂在枝丫上，风吹过响声几不可闻。

宋堇宁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和纪津禾像这样一起走在延大的路边，因为那通电话跌入谷底的心情顷刻被安抚一点。

刚入学的几天，和高一时一样，他被人群包围，高高捧起，每天都有alpha用各种理由约他出去。他学会收敛，表面上礼貌拒绝，转头就拉黑，然后盯着手机发呆，只想着人群外、那个远在大洋彼岸的人。

所以有时候看见那些情侣手牵手路过，讨论要去看新上映的电影，吃一家新开的餐厅，他总是会不自觉记下，然后某天独自去看、去吃，默默地想如果纪津禾没有离开，那他们现在是不是也会像这些人一样，每天在一起吃饭、看电影、夜不归宿......

假期没事情做的时候，他偶尔也会沿着他们走过的地方一个人慢慢地走，像个傻子，从彼楼到南一中，再从南一中到陈籽家门口，还有延大的那条梧桐大道，它好长，长到要花很久才能走完，也可能是他走得太慢了，因为无论他怎么找，好像都找不到他们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不过现在

宋堇宁仰头看看身边的人，又回头看向身后漫长的大道，突然就觉得它好像也不是很长，他们肩并肩几分钟就能走完，找不到的痕迹现在也能重新种下。

以后，或许也可以把那些没做过的事一点一点慢慢补上。

想到这里，宋堇宁偷偷瞄了眼纪津禾，莫名有些羞赧，头回正了盯向他们在路灯下的影子，手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勾住她的尾指，只是这次没再等她反应，轻轻勾了下就立刻握住整个掌心，于是视线里，他们延伸在地上的影子也牵在了一起。

很快，左边的影子意料之中地转头望向右边那个，他在她开口前主动说：“牵一下吧，我觉得很应景。”

“情侣才会应景，我们两个这样只会很别扭。”纪津禾淡定地抽回手，继续朝前走。

宋堇宁没坚持，放慢脚步跟在她身后，手缓缓抬起，看到地上的影子再次“相牵”，才回道：“可我们刚刚和门卫叔叔说的就是情侣......”

“不是我们，是你。”她纠正，“你没给我开口的机会。”

“你可以反驳啊。”他笑着说。

纪津禾回头看他，一脸“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的无奈表情，站在那里等他跟上来才重新朝前走。

江栎没想到还能在延大见到纪津禾，完成实验报告急匆匆走出教学楼，看到他们从不远处经过，生风的脚步缓缓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