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堇宁这晚很乖,很听话。

大哭一场后的omega红着眼睛看向她,她说洗澡就去洗澡,她说躺在床上睡觉就立刻爬上床,盖好被子。

纪津禾站在床头,把手里的蜂蜜水递过去:“喝完就睡觉。”

“你不睡吗?”宋堇宁乖乖接过,捧在手心。

“......学校里有报告要交,”她说,掌心在他的头顶揉了揉,“你先睡,明天还要去医院。”

“好吧。”宋堇宁有些失落,被她的手抚慰着,仰头喝下一整杯水。

而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直到那杯水见了底,也毫无波澜。

夜色沉寂,暖气的风声停歇,严寒从四周蹿入,温暖被剥夺。

镇定药很快起了作用,躺在被褥间的人呼吸绵长。

纪津禾没什么可以收拾的,放在这里的一切,和在夏笺西那里的,她都不想再要。

江市,南区,多少人撞得头破血流也要争得一席之地的地方,却是她永远的噩梦,回想起来只剩下恶寒。

她只拿了必要的身份证件,手机和电脑,零零碎碎一个包就可以装下,无牵无挂。

但站在玄关,临到要开门的时候,她突然又停下,偌大的房间里异常安静,静到她能听到时钟指针的滴答声,倒计时一样预告着分别的时间。

纪津禾缓缓转身,仰头看向隐匿在黑暗中的,那道通向二楼的台阶,干涩的嗓子咽出一丝苦味。

还有一件东西。

她想起来。

于是背包丢在地上,她折返回去,鬼使神差地站在床边。

被褥的一角被掀开,冷静了一整夜的alpha,颤抖着解下他腕间的红绳,连同脚腕上的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