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困呼呼的脑袋支棱起来,宋堇宁揉揉眼睛看向她,哑着嗓音伸手要抱抱。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纪津禾没动,刚刚标记完的时候也没现在这么黏糊,胡搅蛮缠得像个孩子。

房间里很安静,她看着他,很明显的,在她问完后,他整个人都静止了,片刻,才动了动,伸手扒拉她的衣角。

“纪津禾......”他温吞吞地开口。

“嗯?”她听他解释。

但他却说:“你周末带我去医院吧,我最近总是胃疼......”

说完就松了手,静静等她回答。

周末......

她对上他期待的视线,垂落的手几不可察地一抖。

“......为什么要等到周末?”她问。

“明天去不行?”

“不行!”

宋堇宁胡乱地摇头:“明天时间还没到。”

“什么时间?”她蹙眉,捉住他的手腕,“检查还要挑日子吗?”

这次用了点力气,宋堇宁吃痛,抬眼时猛地撞上她冷沉的目光,浑身一哆嗦,连挣扎都忘了。

“因为......因为专家号......”他随口胡诌。

“专家号周五周六才有。”

“宋家有私立医院,打个电话的事。”纪津禾不吃他这套。

“可我不想让家里人知道,”他说,“他们会一惊一乍,然后让我姐把我接回去。”

“我不想回去......”

说话的语气和神态无助又可怜,是他惯用的手段。

“......”纪津禾看着他,想说的话最终没有说出口。

因为他们不会再有下一个周末。

“......好。”

半晌,她点头,只是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甚至快要被窗外呼啸的风盖过去,仿佛只要足够低,就可以不作数。

第九十三章 咎由自取3511字

第九十三章 咎由自取

夜很漫长。

宋堇宁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就乖乖睡觉了,头枕在她肩上,双手抱住她的胳膊,睡得很熟。

纪津禾躺在旁边,看了他很久。

真的有那么不安吗,连在睡梦中眉头都是紧皱的,她伸手慢慢抚平他的眉心,指尖碰到他挂在睫尾的一滴泪。

湿痕晕染开来,在黑夜下映出一小片剔透的光泽,她的第一反应却是这滴泪应该是咸的。

从首都回来后,他们之间好像就只剩下数不清的狠话和互相折磨,爱成这样真的很痛苦,苦到她都快记不清在这之前他们是怎么相处的了,仿佛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

纪津禾忽然想起,其实自己也不是一开始就失去被爱的资格的,至少在被确诊为人格障碍前,她也有一段和所有孩子一样自由温馨的童年,只是这段记忆太过遥远,早早被后面的争吵和冷言冷语彻底覆盖。

或许她和宋堇宁迟早也会这样,最后回忆起来,互相留给对方的只有满地残骸。

阳台门打开,冷风灌入,纪津禾挽起袖子,双手撑在栏杆上。

万家灯火熄灭,只有路灯支撑起连绵的建筑,她蓦地就觉得嗓子干涩想抽烟了。

她没抽过,也不怎么喜欢那种呛人的味道。

青春期同学间开始学着地痞流氓抽烟、纹身、打架的时候,她全身心投入在学习上,那时候卓艺跑了,纪云喝醉酒后会骂她是怪胎,怎么不去死,甚至扬言病再治不好就把她送进精神病院。所以烂到地底的人生,她想靠自己一点一点救回来。

但现在,她莫名就想试一试。老一辈都说忙忙碌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