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凭什么......”

宋堇宁喃喃出声，单手攥住她的手腕，压过头顶，眼底是山雨欲来一般的阴凉。

“凭什么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啊......”

他说。

“在一起后，我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怕你会不开心，会难受。”

“你身边每天都围绕着那么多人，好像谁都可以排在我前面，这些我都接受了，反正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可以假装看不见。你说没办法喜欢我，我也安慰自己没关系，慢慢来，总有一天你会喜欢我的......”

“可你呢？纪津禾，你把我当什么了？你他妈填那张的表格的时候有没有哪怕一刻考虑过我的感受啊……”他的语气变得激烈，另一只手虚压在她的喉口，指节却抖得厉害，眼泪滴在她脸上，滚烫得，仿佛要灼穿她的皮肤。

“我都说快要服自己了......”他笑出声，讥讽一样。

“我强迫自己去接受你要去美国交换半年的事，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能把个人情绪强加在你身上......半年而已，我可以忍受的......”

“可结果呢？你是怎么对我的？你他妈是怎么对我的！？”

“我的喜欢对你来说就是垃圾对吗？想丢就丢？”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他撕心裂肺，背脊渐渐弯下，额头无力地抵在她的胸口，颤抖的身躯透过胸腔，一时让纪津禾分不清是心跳更剧烈，还是他的身体。

被压在头顶的指节握了握，她想去捧他的脸，帮他擦掉眼泪，然后和他说对不起......但那种窒息的、被人扼紧喉管的感觉反复发作，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最后只剩下自我保护意识下的本能抗拒。

“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无数的话语刺激着神经，心跟着一起揪紧，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她的潜意识开始溃散，几欲崩溃。

精神障碍发作时的行为紊乱和言语逃避落在宋堇宁眼里却成了对自己过去喜欢和付出的全盘否定，他僵住，直起身，垂眸看向她，脸色甚至比接到夏笺西的电话时还要苍白，过了很久，才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嗤笑。

像是丧失了所有力气，温柔不再，示弱不再，冷静和克制也随着她的抗拒彻底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