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清清白白便算了,但要是不清白,互生情愫,一路上又要生出多少事端?旁人我管不了,但只要在我西陵无心眼前,不管男女都得给我断情绝欲,谁要是坏了我的大事,我决不饶他。”
她身为医者,又爬上西陵世家的家主之位,医术冠绝,雷厉风行,声名远扬,自然每天都有奇形怪状的病人来求医问药。
每个月都有为情所困的女修梨花带雨地来找她哭诉负心汉,非要说自己相思成疾;每个月都有求爱不成的男修,癞|□□想吃天鹅肉,非要求她换张英俊的面容。
起初她医者仁心,一一诊治开导,谁知后来女修找他道谢,说她和负心汉重归于好,姑娘的医术简直是起死回生;男修上门寻衅,说这张脸不够英俊,所以他求爱不成,怒骂她是庸医。
个中奇葩事,初一十五,常遇常新,经年累月,她已经对天下有情人恨之入骨,故而药庐门口就挂上了一副逐客令:“相思成疾者,滚;求爱不成者,爬。”
能说出这番话,必定是被人坏了很多次大事,谢轻逢同情归同情,却并不让步:“西陵家主,你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世上也有不坏事的有情人,只是你没遇到罢了,先不说我和师弟清清白白,而且我们更不是坏事之人。”
开玩笑,这种事情怎么能让步,他和西陵无心某种意义上也算情敌,气势上不能输。
西陵无心道:“我管你们是不是坏事的人,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薛逸清听她语意尖锐,一步也不肯退,突发奇想道:“莫非是因为谢兄和季兄都是男的,有伤风化,世人不容,所以家主才格外严厉?”
西陵无心冷笑道:“男的和男的世人不容有什么?男的和女的也该世人不容才好,我恨不得天下有情人都喝了忘川水,这辈子都想不起来爱过谁。”
众人:“……”
她这一番“世人不容”的道理把一群人都说得反驳不了,见谢轻逢还是拉着季则声的腰带不让走,她也懒得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他两,下最后通牒:“你们今晚执意要住在一起,一步也不想分开么?”
季则声刚要跑,就被谢轻逢拖了回来:“我们只是看看伤,什么都不干。”
“很好,这是你亲口说的。”
西陵无心再不说一句,转身走了,竟似无计可施,薛逸清和曲新眉吃够了瓜,又怕挨揍,赶紧把手里的生辰礼物放在门口,亦步亦趋跟着下了楼。
谢轻逢捡起礼物塞进季则声怀中,心满意足地阖起房门,季则声犹豫道:“师兄,我们这样西陵家主会不高兴的,要不我还是回自己的房间去吧。”
谢轻逢一条腿抵着房门,不让开门:“她咄咄逼人,进来就质问我们,你要是回去了,不就坐实了我们有私情么?你留在这里住一晚,明天自能证明我们的清白。”
季则声道:“可是……”
谢轻逢把人往床上拉:“没什么可是的,她今天管不了我们,回去气一顿就罢了,以后也不会拿我们怎样,去雪域整整三个月,你难道真要听她的,连和师兄说两句话都要被管束么?”
二人独处时,季则声话多,谢轻逢反而寡言,要是长久不和师兄说话,他也不痛快,听师兄这么说,季则声也不再说什么,况且他也觉得情爱一事发自本心,一味打压约束确实有悖人伦,于是他点点头:“好吧,那今晚和师兄住一晚,明日我们再找西陵家主致歉。”
谢轻逢微微一笑,自然而然解了白衣,只着了件里衣上榻,他拍拍枕头笑道:“小师弟,你要睡里面还是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