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逢眼睁睁看着季则声瞳孔震了震, 随即是死一般的寂静。

他佯装镇定,但脖颈已经涌上潮|红,就连都用尽了全力:“你能……闻到?”

小鲛人点头:“交|配的时候……有眼泪,眼泪甜, 能闻见。”

“我一唱歌, 族人也会知道。”

小鲛人一字一顿, 认真解释,季则忽然声抬手,捂住了滚烫的脸颊, 咬牙切齿:“谢轻逢……”

他话未说完, 就逃也似地离开了隔间,留谢轻逢和小鲛人面面相觑。

小鲛人本来还等着被夸奖, 昨晚唱了一整晚歌他也累得不行,谁知季则声转身就走。

小鲛人抬头看着谢轻逢,两只眼睛水灵灵的:“……爹爹不喜欢唱歌吗?我是不是唱得不好?”

谢轻逢见他可怜, 伸手在他脑袋上摸了摸:“唱得很好。”

下次不许再唱了。

他倒没什么, 没脸没皮惯了, 可季则声的那个性格, 知道被人听了一晚上墙角, 怕是要羞死了。

“你的族人是来找你的吧,你不回去?”他若有所思,敷衍地摸了摸小鲛人的脑袋, 像在摸狗, 漆黑蜷曲如同海藻般的漂亮长发被揉得乱糟糟的, 小鲛人虽然不舒服, 但没有反抗,只道:“扇贝好吃, 不回去。”

谢轻逢也不强求:“好罢。”

小鲛人感受着后脑上的触感,不由仰起头,用鼻子去够谢轻逢的手心,认认真真嗅了一会儿,才认真道:“爹爹……你好香。”

鲛人性情凶残,甚至会杀死渔民喝血,谢轻逢一顿,以为这小鲛人是在打自己的主意:“敢咬试试。”

小鲛人又摇摇头:“爹爹身上有爹爹的味道……爹爹的味道像他……”

他才学会说人话,说得不清不楚,谢轻逢只以为是他和季则声双修太久,已经互相染上气味,小鲛人才爱屋及乌,故而不曾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