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凤微微俯首,一展双翼,盘飞而去,只留下尾羽上的稀碎火光,如同一场乍离的焰火。

季则声见他如此郑重,不由道:“不疼的……师兄不必担忧。”

谢轻逢道:“身体不舒服要要说,等你开始疼就来不及了。”

他上辈子过度劳累,得了不少病,都是一开始觉得没什么,等真出了事去医院,医生也只是摇摇头说太晚了只能胃病精神病都保守治疗。

想到此处他更担忧,想起魔林之外还有正道大军压境,眉宇间慢慢阴沉下来。

本来还打算给薛逸清和曲新眉多几天时间,如今看来也是不必了,他佩好银鞭和禁锋剑:“我去趟地牢。”

季则声顿了顿:“我也去。”

那云英被谢轻逢丢了出来,另外两个同伴同伴真扶着他猛掐人中,生怕他就这么死了,正动作着,却听“哗啦”一声,寝殿大门被推开,季则声推着一个熟悉的人走了出来,仔细一看,发现轮椅上的人和他们前宫主长得一模一样,登时吓得魂不守舍。

谢轻逢侧眼一看,见人抖地厉害,心知当初才见面就被季则声劈头盖脸骂“贱人”和这三人脱不了干系,不由道:“如今战事将起,你们也不必在这里伺候了,去帮嗔殿主人养蛇吧,一年后再回来。”

谁不知道嗔殿主人是个死变态,把毒蛇当心肝宝贝养,晚上睡觉被窝里都要有几条蛇陪着才睡得着,让他们养蛇不如杀了他们,那三人一听,只觉心如死灰,脸如金纸。

云英才睁开眼,就闻此噩耗,只觉得欲哭无泪,鼓起勇气看了一眼谢轻逢,正要开口求情,却听谢轻逢道:“云英养两年。”

云英一口气提不上来,又昏死过去。

季则声一边推着谢轻逢往外走,一边戴上鬼面,如今他身份尴尬,怕被认出,故而谢轻逢不让他露面,一路上,一众教众只看见鬼面人推着谢轻逢往地牢走,又惊又喜又怕,懂事的已经连滚带爬去正殿通知七殿主人,不懂事的也贴着墙根瑟瑟发抖,把自己当做空气。

季则声眼见这副情形,只觉意外:“你平日里对他们很凶么?”怎么见了谢轻逢跟见了鬼似的。

谢轻逢道:“别胡说,我连他们一根手指头都没动过,温柔着呢。”

季则声可是一来就打断了贪殿主人的两条腿,谢轻逢觉得自己对下属还是很温柔了。

季则声也很想认同,可是他们一路行来跟瘟神现世一般,那些在演武场闲聊划水的,见了谢轻逢就开始乒乒乓乓狠斗起来,恨不得用上吃奶的劲儿,像是多看一眼都觉得晦气。

季则声不明所以:“你不是宫主么,他们见了你为何不上来打招呼?”

谢轻逢道:“我只是宫主又不是皇帝,只要他们坐好分内的事,自然会得到回报,不必对我谄媚讨好,浪费时间。”

一个优秀的管理者,要学会不打扰下属的生活。

而季则声显然不适合管理这群歪魔邪道,他虽然修为强势,但手段不够狠,谢轻逢不在,这群手下们就仗着新宫主心软,做什么都懒洋洋的,能偷懒就偷懒,一点正事都不做。

季则声听他说完,不禁若有所思,却听谢轻逢道:“不过你现在还是宫主,我只是你的男宠,你若想要我谄媚讨好,我也是甘之如饴的。”

推轮椅的手一顿,那张脸被鬼面遮挡,看不出神情,谢轻逢出门前十分自觉地把镣铐也戴上了,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男宠的身份,季则声不说话,他也不勉强,只静静等着,直到轮椅到了地牢门口,季则声才舍得开口。

“你要是表现好,本座……也会奖励你的。”

谢轻逢一听“奖励”二字,不由勾起一抹笑容:“那属下一定好好表现。”

轱辘轱辘熟悉的声音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