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渊手指下意识摩挲了一下衣角,接过了。
门口撑开,疏竹一转,跟着卫兵走了几步,伞还是小了,雨稀稀松松打湿了他的衣服。
他下意识回望了一眼,门口空落落的,没有人,宋二已经坐了回去。
小鱼,他想,看来绣好的小鱼今天是送不出去了。
好可惜,这是晚了的小鱼。
他又想起了刚醒来的时候,不能说话也不能动,脑子一片空白懵懂,宋二出现在他面前,绷着张小脸,很凶地冲他说话,要丢掉他似的。
晚上又熬了一碗浓白的鱼汤,一口一口喂给了他。
他迟疑地想:好像有点,可爱。
他渐渐康复,宋二最终也没有丢掉他。
书里缠绵悱恻的爱情里,男主人公总是坚贞不移才能获得芳心,兜兜转转,到了今日,他从初见宋二,正正好好过了八个月,也不知道他表现得怎么样。
等他回来,一定将小鱼送给宋二,她的朋友来了也不能生气了,要表现的更乖一点,不然,那一身的伤痕,宋二可能要讨厌他一辈子了。
顾浅渊收回目光,捏了把小鱼,随着卫兵远去了。
这一别,就是两个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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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过去了吗?”
宋二拿写着歪字的纸张一抖,透过纸张看室外青郁的天色。
“嗯,送过去了。”镇北侯咂摸了一下嘴,“这小子现在还挺乖的,我都有点于心不忍了。”
“他又死不了。叛军得拿他跟顾家谈条件。”
镇北侯拖长了声音,摇了一下手指,“那可不一定,林尚书小儿子知道吧,接回去,人都废了。顾浅渊大概也是废了的。”
宋二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也是他命该如此。”
“对了,让你等着秦洲,抓到了吗?”
“早晨见到了,没追上,让他逃了。”镇北侯有了点怒意,“跑的跟兔子似的。”
宋二摸了摸下巴,说道:“啧。”
嘈嘈杂杂的走卒贩夫,雨中的棚户破落,许多小摊还摆着蔫吧的蔬菜。
一队人马打街而过,吓得行人纷纷躲避。
一户小院的院门被敲响了,开门的是一位脸上划了许多伤痕的妇人,看着门外带着佩剑的侍卫,战战兢兢地问:“你们找谁?”
打头的侍卫摸出一副画像,唰的展开,是一位妙龄少女含羞的侧脸。
“这画上的人是你吗?”
这画画的人竟画得如此惟妙惟肖,历经数年,仍能画出她先前容貌的十分风韵。
这妇人伸出枯瘦的手,眼含热泪,颤抖道:“是我。”
檀香冉冉,妇人局促地坐在屋内,满是皱纹的双手绞着,满是惶恐不安。
待一双明黄的靴子踏进来,妇人忙不迭地伏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圣上”
皇帝一顿,勉强地落了坐:“起来吧。”
妇人抬起伤痕累累的脸来,嗫嚅地说:“圣上不认识我了?我是黛儿……”
画像上认得,现在是不想认了。
旁边太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贱婢,少来攀什么关系,这次前来是向你问些事情,安安分分回答就好!”
妇人眼里的光暗了暗,低声说:“我知道要问什么事情,这个秘密我已经藏了好多年了,是打算带进土里的。”
她凄惨地笑了:“太子的生父确实另有其人。”
这个消息似乎得到了某些佐证,屋子里的人并不十分惊讶。
这妇人继续说。
“圣上知道我脸上的伤痕是怎么来的吗?是皇后亲手所划。”
“不光如此,圣上之所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