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2)

她自己颇有些酒量,不信还灌不倒一个半醉的文弱书生!

“徐太尉,我也刚从临康来就任,算太尉半个同乡,也请太尉多多指点!”

李乐训凭着习武的优势,利落地扒拉开堵在徐徵身前的人群,豪气地将满满一盏甘醴,塞到徐徵手中。

她能显出这般出格的做派,一半是由于酒壮人胆,一半则是有求于徐徵,意在试探。

她来高潭前虽清楚,张枢密愿意提拔自己这新归之人,为的就是替他的爱徒黄知府分那治水之责。

她是打算依照张枢密的期望,淌进高潭这池浑水,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此认命。

徐徵是临康朝廷派下来的巡使。巡使回去面呈的折子,与将来商定高潭水灾后的赏罚,息息相关。

而她与徐徵算得上熟悉。

徐徵今日宣读的圣旨,一字没提她,虽显出临康的大官人们,并不把她当回事,但亦能从中品出不同寻常的机会她在此处所为,岂非任由徐徵定夺?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若今日能借酒求得他卖个人情,日后上头当真怪罪下来,请他美言几句,也好消去许多麻烦!

尽管她并不惧怕临康会如何惩罚她有自己的亲兵,罚得受不了,她可以揭竿而起,反打回去。

但亲兵人数毕竟有限,打一次少一次。

她既来到高潭,除了为手下人谋求活路,未必不能凭依这沃野千里,再招兵买马,充盈粮仓。

如此作想,话便出了口:“我行伍出身,不懂治民,在高潭恐怕难免要犯错,求太尉不吝点拨!当然,若高潭事圆,更请太尉为我等美言一番!”

“须知:高潭父老乡亲,身家性命,尽系于太尉一身!”

“这杯酒,也当是我替大家敬的!”

高帽一顶接着一顶地摞在徐徵头上,直要将他架在火上烤。

酒递到徐徵手上,他一时没接稳,有些撒了出来。

李乐训见状,酒意晕晕的脑子,被激得清醒了一瞬。

生怕他拒不上钩,甚至借题发挥既不给她面子,也不在乎自己的面子。

她不想他拒绝她的酒,更不想他当真吐出什么秉公办事,毫不徇私的丧气话来。

这杯酒,他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便使上了在萨埵教时的把戏用掌心包住他的手指,迫使他紧握手上的金盏。

徐徵的双眼,被酒气熏染,盈满了水光,半垂下睫毛,似在追寻那摇晃的酒盏。

指尖微微曲了曲,试探着离开盏壁,而当指节无意蹭到李乐训掌心,便又回了原位,再不动了。

“是我要受李头领照拂才是。”

直到他应下李乐训的酒,才从她手里,轻轻抽了抽手指。

李乐训提着的心终于放下,爽快松手。却拿起案上一只空着的平碗,把酒壶之中剩余的残酒,全倒了进去:

“我干了,太尉随意。”

随即,举起碗,一饮而尽。

徐徵愿同她喝酒,便是愿借她这份人情,得了好处,她岂能没点表示?

“好!李头领大气!”

周遭看客,醉眼朦胧间,乍见她如此豪饮,纷纷拊掌喝彩。

徐徵的反应,却全然不似醉汉。

他撤下手上的金盏,也低头去寻一只相仿的海碗。

李乐训酒喝得急,眼前阵阵发晕。

见他磨磨蹭蹭不动,酒劲上来,把自己用过的碗,又以同样的方式,塞进他的手中:

“太尉不喝,是、是不是看不起我?”

这回,徐徵接得很快。

他不等李乐训再动作,持起另只酒壶,徐徐往碗里注酒。

目光直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