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掏出徐徵赠她的舆图,细细查看起另一条通往府城的路。
舆图画在一张羊皮上,羊皮薄如蝉翼,卷得极细。
外面装着它的竹管,里外都刷了生漆桐油,防止雨水渗透,打湿了里面的东西。
摸起来光滑如玉。
啧啧,连舆图也造得这般精巧讲究。
想必花费不少。
真有钱。
任他平日里装得如何拮据,总有疏漏的时候。
瞧瞧,狐狸尾巴这不就露出来了?
李乐训暗笑。
展开舆图,上面除了高潭府的大小道路,山林河川,还有几处炭笔新作的标记。
圈出了东北方向的一座山山接安岭,南脚正落在高潭地界。
正是那萨埵教老巢所在之处。
徐徵送的这份舆图,实在详尽。
能帮上她好大的忙。
任李乐训如何不情不愿,仍要在心里感谢他。
除萨埵教以外,舆图又圈出了高潭府城东边的瀚河一段,两条支流正汇于此。
应是河道的溃口。
也不知溃口后,河水改道,将往哪里流去。
徐徵或许知道。他能从临康来,还知道溃口的消息,说明临康定然收到了高潭的塘报。
溃口后的情况,她手中这份舆图上没有,塘报中大概是有的。
洪水涌过去,原本不发水灾的地方,该做了新生的河床。
人大概淹死了不少。
徐徵说是来赈灾,反躲到这山上,偏与那妖气冲天的教主纠缠。
还牵扯到了蛮子。
想到此节,李乐训因舆图而升起的几分好感,消失殆尽。
她甚至又有些讨厌他了。
舆图上还有弯弯曲曲的一条黑线绕开瀚河东边那条支流,北退三十余里,从西边的上游穿过去,在高潭府城为止。
这条黑线跨越的河道,并未涨满,船桥皆可同行。
正是进府城的路。
讨厌归讨厌,东西却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