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训离着洞口近,最先被搬上车。
她悄悄动了动身子,将脑袋倚靠在车架上,方便眯起眼睛,观察之后的情况。
杨氏夫妇与两个孩子,都被搬到了她身旁。
只是李佛青却上了另一辆车。
李乐训心道不妙:“不好,可不能让他丢了!”
脑中飞速计较,正欲偷挪下去,爬上李佛青那辆车。
可他那辆车,却先她一步,辚辚地动了起来。
无法,李乐训只得铤而走险。
她从板车侧边溜下来,藏在山道的阴影里,等黑衣人转过身,看不见她,这才闪身出来,尾随着李佛青那辆车,一路潜行。
这山肚子里的路,又长又窄,常有岔路通向其余洞穴。
李乐训一边要顾及李佛青,一边要小心被发现,忙乱中只留心过两处山洞。
一处里堆满了陈年的粮食,用麻布袋子装着,直摞到了洞顶。
另一处则摆着几列的兵器架。架上靠着朴刀长枪,满满当当。
可惜。还没等她看出个所以然,前面的板车已行过很远。
她只得放下探查的念头,加紧追过去。
七弯八扭后,那辆板车最终绕出了山,停在山林深处。
外间的天色同洞中一般漆黑。
雨停之后,再无云层的遮掩,月光如水一般泼洒下来,却被乱树杂草阻住,树影纠缠,似是河里水鬼解不开的乱发。
鬼影魆魆,鬼气森森。
正适合李乐训躲藏其间。
那队黑衣人,留了一半在原地,其余人又钻进了山中。
月行半刻,另几辆板车也全出来了,上面躺满了不省人事的信徒。
李乐训看得出来,全是停在原先那洞穴外的车。
“就这些人了?”有人低声问,“他们中途不会醒吧?”
“不会,青国人亲自送来的迷香,只要吸够了,效用远比蒙汗药大得多。”他的同伙轻声答。
“那我便去了?”
“好。记住册子上登记的地址,别将人送错了。务必要他们醒来时,恍然只觉做了场梦。如此,方能显现我萨埵大天之神通。何况这些人不过新入教,将福地所处方位透露给他们,还不到时机。”
呵,果然与青人有关。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好在姑奶奶我心细如发,不仅破了你们的骗局,还晓得你们同蛮子勾结!
你们是有些自知之明,拉来信徒只为招揽,并不真心奉神,不以人命祀之。
然给蛮子卖好,结果不过是山河破碎,人皆漂萍与立时戕害人命,又何异焉?
他们北地汉人的尸体,早躺了一地了!
看来,便是她不愿公报私仇,带兵收拾这萨埵教,也得收拾了!
李乐训心下冷笑。
不过,要送归的信徒只这些吗?
且不说洞里寻不到徐徵的踪迹,一洞的人虽多,但远不及高台下观拜教主法会的人数。
其余人呢?
总不会又是那教主,或是老神仙变出来的吧?
她疑窦丛生。
拉着李佛青的板车又动了。
李乐训没空细想,从树丛里钻了出来,猫着腰,循车辙而去。
她打定主意,这回定要摸清这里的道路,攻打时知己知彼,方能制胜。
行到山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李乐训连忙贴着石璧,又躲进了暗处。
“前面的,快停下!你们那辆车,少了个人!”墨色道袍的袍角,拂过李乐训面前空地。
“定要寻回此人,可不能丢了!人迷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