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的来意,要兵权我不给,要我回去我也不去。有本事我们火拼,再叫蛮子趁虚而入,趁早同归于尽。”
说话的人还是李乐训。
这次,她一点也不同徐徵客气。
对他有什么好客气!而且,就刚才那一会的工夫,就让她中了奸计,顷刻之间,攻守势易。
要再不直说,恐怕整个人都要被牵着鼻子跑。正事猴年马月才能摆到台面上?
她气呼呼地想。????
全然不反思是她自己先出招她总是有理的,她怎么会有错?
至于徐徵,仍拿那半垂的眼睛望向李乐训,方才握着她的手,收回袖子里,四指蜷在掌心,笼住方才上头的温度。
“喂喂,你怎么看?”
直到李乐训的声音第五次响起。
一次比一次语气差,这次更有了毫不遮掩的轻视鄙薄。
“我并无恶意。”徐徵终于出声为自己辩驳。
他不愿向旁人泄露自己的计划,便伸出残余温度的那只手,牵起李乐训,好将自己凑近她的耳畔,密道:
“不需要回去,我带了粮饷来。”
热热的气息扑在耳朵上,使李乐训浑身不自在,背上也如同腕子上一般,泛起了鸡皮疙瘩。
她好想跳起来就跑!
可徐徵的手还搭在她的胳膊上,可他还带了粮饷!
李乐训只得忍下这种不自在,追问:“你什么意思?无缘无故帮我,于你有什么好处?”
“朝廷积弱,官家寡断,青国贪婪,我却不是将才。光复故土,全系于李姑娘一身。”这番剖白,不好明说,徐徵便凑得更近。
其实,他早对她说过几次,可她总是不信。
没关系,他可以多说很多次。
说多少次都没关系。
徐徵又用另一只空余的手,从怀里掏出一本薄册,要塞进李乐训的手里。
她手上还捏着从头上取下的鲜花她方才光顾着说话,忘了叫她那精心装扮过的形象,保持齐整。
被他轻轻抽出去,换成了他的薄册。粉白的菊花放在手边的桌案上,小心地没有压到花瓣。
这样一来,他的两只手,便全贴上了李乐训的皮肉,一只在手心,一只在手背。
“里面记着萨埵教化缘所得之账目,日后还有更多。萨埵教大天封神一事,是我亲手经办,愿其供奉,取之不绝。”
“光复故土,全系于李姑娘一身。”
他又说了一遍。
他的眼皮全抬起来了,露出全部的眼睛,那双眼睛黑白分明,黑多白少。
李乐训终于看清。
日光直照进眼底,使里头微微透出澄澈的亮光。这样看上去,他的眼仁又似乎不是不是纯粹的黑了。
但沉静如一口深井。
没来由地,李乐训感到周围一切,突然变得肃穆起来。
“乐训定不负君之所托。”
似乎被这种肃穆所感染,李乐训罕见地用上了自己的大名。
他是认真的。她想。我也是认真的。
既然他能一本正经地吹牛,说他以萨埵教名义化缘,收来的银钱能让她源源不断地取用。
她有什么理由不相信自己在这几年内,就能打退蛮子,收复她的家乡金城?
金城就在鼓城北面,翻过一片山丘就能看到!
关隘之处,山势不平,但几年时间,还打不下来吗?
正当李乐训胡思乱想之际,徐徵不知何时执起了桌案上的粉菊,将它簪回了她的发髻之上。
“多谢。”徐徵又向她长长一揖。
“不、不客气?”李乐训被他带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