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铎一边解着表带,脑中不自觉回响起许一凡带着颤抖的、后怕的嗓音:
“我之前一直以为是我哥发达了,所以带了块昂贵的表,但直到有一次我们俩去喝酒,他喝醉了跟我说:‘一凡,你知道为什么我要买这么一块表吗?因为它足够惹眼
当你的手腕上有一个刺眼的痕迹时,必须要用更惹眼的转移注意,才会让人下意识地忽视那个刺眼的痕迹’。”
此刻,虞铎的目光如有实质地落在沈明煜表带周围的肌肤上,他把沈明煜的手腕向内翻折,终于在表带外围的肌肤上看到了隐匿其中的、凸起的长条瘢痕。
虞铎的眼睫一抖,沈明煜感觉到水滴落在了自已的肌肤上,手指像被烫到了般下意识地一蜷,嗫嚅着刚想开口,却感到常年被皮革裹住的腕部一凉,那条像蜈蚣一样丑陋的、狰狞的伤疤就这样被暴露在灯光下。
“怎么回事?”虞铎陡然抬起了头,面无表情,眼睛却红得吓人,水珠连着串地从眸中滑落,在下颌尖处汇聚。
虞铎捏着沈明煜的手骤然握紧,神色泄露出几分痛苦:“你是不是……”
“不是!”沈明煜怕他瞎想,急忙否认了虞铎心中的猜测,回握住虞铎的手指:“我这伤,其实是个意外。”
看着虞铎一脸不信的狐疑表情,沈明煜抿了抿唇,低声说:“当时我去了m国后,我妈妈撑了快一个月就去世了。有一次我去办护照的时候有些恍惚,反应过来的时候,包差一点就被抢走了。”
“我死死抓着不放,那个劫匪抢红了眼,就一刀捅在了我这儿,”沈明煜指尖点了点那条凸起的、硬硬的疤痕,表情还有些后怕:“还好当时及时去了医院,要不然这只手,没准儿真的要废了”
“那个包就那么重要吗?”虞铎打断了他。
他握着沈明煜手腕的力道松了松,手指避开了那道陈年旧伤,乌眸沉沉地望向了沈明煜,眼神中是显而易见的后怕和不赞同。
沈明煜默了一会儿,垂下了头。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轻声说:“其实,确实应该松手的。只不过当时脑子没反应过来,再加上包里有我的手机、银行卡、身份证……还有你给我织的那条围巾呢。”
“可惜,都被抢走了。”
虞铎一阵哑然。
他的心好像被青涩的青梅泡过,又酸又软。他轻轻放开了沈明煜的手腕,抬起手臂把人在胸前环抱住,压着他纤细脆弱的脖颈进了怀中,喃喃道:“对不起,我不该怪你……至少,当初应该给你织两条围巾的,对不起,宝宝。”
“我知道是那个抢劫犯的错,不该对你发火,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只是……”很心疼而已。
胸腔里正急促跃动的心跳,同时证明着虞铎极深极强的后怕。
“那里可是挨着大动脉啊……”差点失去爱人的后怕此刻全然涌上了心头,虞铎冷淡的声线沾上了一缕压抑不住的哽咽,让沈明煜也不自觉地湿了眼眶。
后知后觉的委屈迟到了七年重新涌上了他的心头,促使着他抓着虞铎的衣襟,把自已深深地埋在虞铎的怀里,贪婪地汲取着属于他的爱和暖意。
沈明煜感觉又有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脖颈滑落,稍微退开了些许,在虞铎慌乱错开的视线中伸出了手,温柔地揩掉了男人脸上的水渍,故意狡黠地弯了弯唇:
“所以要补偿我,以后我的围巾都要你亲手来织,弥补我丢的那一条……虞总愿不愿意啊?”
“当然好啊,”虞铎明白他是在用转移注意的方式安慰自已,垂眸勾了下嘴角:“荣幸之至。”
第28章 “老板,你真的要这么chill吗?”
这天晚上两个人都没心思吃晚饭,聊完天后各自洗了澡躺到床上。
沈明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