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煜,”沈明煜难得听到虞铎叫自已的全名,正要踏出门外的动作缓了一瞬,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听到身后的人这样说道:
“可是我不甘心。”
一股剧烈的抽搐突然从心底传到了指尖,让沈明煜借助行李箱才勉强维持住体面的、挺拔的身形。
虞铎仍然蹲在原地,背对着人,一字一句地轻声说道:
“你说你已经很满足了,但我不是。除了修成正果,我们之间的任何一种结局,我都不甘心。”
虞铎又感觉到在医院独自愈合的刀口在隐隐作痛,哪怕纱布早已被拆掉。他以为自已是个勇敢的人,但在感情里也是个胆小鬼,正如此刻他不敢转身看沈明煜的表情,只能屏住呼吸,等待身后那个掌握了自已全部心神的人的宣判
短短的一瞬在两人的心跳间被缓慢地拉长。
直到行李箱的滚轮逐渐响起,又不由分说、不予停留的远去。
烟灰和火星顺着燃了一半的烟杆簌簌而落,又在地板上被豆大的水滴遽然浇灭。
另一旁的电梯间内,沈明煜注视着光滑可见的镜中人,看着他面无表情地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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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煜本来想把行李拉回寝室,却被沈母阻拦了下来。
“你东西也不多,就放在医院吧,”沈兰心看着沈明煜孤零零的一个包裹和行李箱,说道:“对了……到了m国,你上学怎么办?”
沈明煜在沈兰心看不见的地方垂下了眼,闻言强笑道:“我参加的是学校的游学项目……我到m国会继续在常春藤读经管的。”
他仗着母亲不懂m国的风土人情和学校花费,暂时说这些话稳住了沈兰心。
实际上虞家又不是做慈善,生怕分手后他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再联系上虞铎,怎么会资助他上学呢?更何况还是没有一分一毫奖学金的经管类专业。
不过此时此刻,沈明煜眼前最大的难题不是上学,而是要先攒下基本的花销
夜晚七点,沈明煜从医院准时出发。
这是他去“扶他”会所里的第二周了。穿过层层叠叠、曲径通幽他按今天的规定换好了衬衫、马甲、领结,在心中默记各种酒的价格和提成,以此缓解内心的紧张。
他进扶他的前几天类似于游戏里的“新手期”,主要是观摩、学习,直到渐渐掌握了哪些客户可以着重“推销”、哪些一看就“出手大方”。
他越来越厌恶这样虚与委蛇的自已,有时候夜晚在昏暗的灯光里女孩儿闪闪发亮的瞳孔中看到自已的模样,都会感到陌生。
这确实是个来钱快的地方,但让他感到窒息、排斥,甚至……恶心。
但好在半个月后他和沈兰心就要远渡重洋了,在此之前,能赚多少是多少吧。沈明煜和镜中穿着白衬衣黑西裤的自已对视,默默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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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病的妈,破碎的家,辍学没钱上学的他……呜呜呜,我的宝贝儿你怎么这么惨啊,”面容清纯的富家千金捂着脸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沈明煜,转头大手一挥,对着旁边的好姐妹呜咽道:“这五瓶黑桃A我都要了!咱们一起喝,帮帮小沈吧~”
女孩儿身边的姐妹纷纷对着沈明煜露出了或鄙夷或同情的目光,沈明煜神态自然地开了几瓶酒,在富家千金的手指想要顺着衣摆探入、触碰到自已的肌肤时,沈明煜蓦然起身,露出了个完美的昳丽笑颜:“您好,几位的酒,请慢用。”
说完,他干脆利落低转身,走向了频频看向他的领班。
“你小子,学得够快啊,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领班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打了发胶的额发垂落几缕,半是羡慕半是嫉妒地锤了下沈明煜的肩:“同样是编故事,没想到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