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他首先恢复正常,所以说精英就是精英,非同凡响就是非同凡响。

“景知,你怎么在这儿?”

迟非凡的声音还是和许多年前一样,显得温和儒雅,我鼻子一酸,叫了声:“姐夫!”

我只有一个姐姐,就是竟知。

当年迟非凡和我姐姐是一个博导门下,迟非凡非常爱慕唯一的小师妹就是我姐啦,所以挖空了心思追求她,我姐对他也有点好感。所以连我这个妹妹也跟着沾光,常常被他带出去吃喝玩乐,吃人嘴软拿人手软,我都以为大局已定,早改口叫他“姐夫”了,谁知半路里杀出来个陆与江。

迟非凡当然争不赢陆与江那个混蛋,愤然出国,去读第二个博士学位了,

一看到迟非凡,我就想起姐姐还在的那些好日子,怎能不觉得心酸?

晚上的时候迟非凡请我吃大餐,是我当年最喜欢的鱼翅捞饭,他现在当总监了,那个薪水高得,所以我也就毫不客气了,吃得满嘴生香心满意足:“姐夫,还是你对我最好。”

迟非凡只是望着我的吃相,微微笑。

吃完饭后我陪他去逛他和我姐的母校,晚上的校园十分安静,林荫成道,我们走在路灯下,听得见自己沙沙的脚步声。

天上没有月亮,路灯金澄澄的,有无数蛾子绕着路灯飞舞,让我总想起一部很老的电影,里面有首插曲叫《流光飞舞》。

半冷半暖秋天,静静看着流光飞舞,那风中一片片红叶……时间过得这样快,当时我还是个小尾巴,跟在他和姐姐的后头,当着硕大的电灯炮。一转眼,已经物是人非。

连我都觉得十分唏嘘,何况是他呢?

上车的时候他说:“一直想来母校看一看,可是又近乡情怯,谢谢你今天陪我来。”

迟非凡一贯就是这样,说话彬彬有礼,待人熨贴妥当,不知道姐姐当年哪根筋搭错了,非要淘汰他而选了陆与江。

而且迟非凡开一部奥迪Q7,是我最喜欢的车,每次看汽车杂志我就垂涎它粗犷的线条,想像自己威风凛凛开着它冲锋在北五环上,一定很爽,可惜囊中羞涩,没想到迟非凡还与我有同好。不像陆与江,他倒是一个人就有三部车,不过除了奔驰就是悍马,俗得掉渣。

结婚第二年我实在在家闷得慌,想让他给我买部小车子出去晃晃,还是在花前月下跟他绕着弯子说的呢,结果他把脸一冷,说:“家里有两个司机,你上哪儿去用得着自己开车?”

从那以后我就很少开口找他要东西,我剩下的自尊心已经不多了,只好省着点用。

迟非凡看着我在车里东摸西摸,一幅垂涎欲滴的表情,于是问我:“要不要开着试试?”

“啊?”我嗫嚅:“我没带驾照……”

迟非凡还是眉头微挑,嘴角含笑,仿佛当年纵容我大吃快餐垃圾食品的样子:“偶尔小小的犯法,是种快乐!”

好久没开过车了,摸着方向盘我就觉得全身血液沸腾,Q7啊,银色的Q7,在夜色中仿佛一只跃跃欲试的银豹,在引擎的低鸣声中我冲进滚滚的车流,加速,换档,超车,并线……

风呼呼的从车窗外刮过,我没有看时速表,也不知道自己开到多快,只知道一部部车被我超越,前方的路越来越明亮,在路灯下就像条橙色的带子,让人热血喷薄,向前,向前,向前……

我们在环线上绕了整整一圈,夜深人静,车流稀少,而我开心得想要尖叫。

真是快乐!这种风驰电掣的感觉,抛开了一切烦恼,就像整个人轻松的沐浴在夜风中,换档换到手软,好久没这样累过了,可是从心到身,都有一种愉悦的快感。

最后他开着车送我回家去,我把陈默的地址告诉他,他问我:“你一个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