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些许愿已经从大人们那里听过,而语气更激烈的言论:
“现在的小孩儿就是矫情!过去我们谁不是被老子老娘打大骂大的?现在不都好好儿的?就他们娇贵!就他们心理承受能力差!我看是没吃过苦才会这样!别人都没事儿怎么就他们有事儿!”
许愿不知道这些人说的对不对。
但她看到这些话的瞬间,下意识退出搜索界面,死死捏住手机。
捏紧手机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喉咙也被什么捏着。
箍得很紧,很重,很用力,几乎喘不上来气。
许愿不敢再打开网页。
白着脸上了车,下车,走进小区大门,掏出钥匙回家。
“干嘛去了?”好在陶淑君今天看起来心情还不错,见她这么晚回来,没发火,只是问了句,“你看看这都几点了?我差点儿要给你们何老师打电话。”
尽管她说的并不是打电话告状,许愿还是顿时瑟缩一下。
“我……我同桌他……”想起戚野之前说的话,不太熟练的照着说,“他被他爸爸打、打骨折了。”
正在刷短视频的陶淑君抬头:“真的假的?”
长到十三岁,从幼儿园到初中,许愿撒谎的次数屈指可数。
然而此刻,对上陶淑君满是惊讶的脸,她看见的,却是对方昨天怒发冲冠的神色。
“真的。”于是接下来说出的语句,渐渐变得流畅,“他爸爸经常打他……我就和其他几个同学一起,把他送到医院去了。”
“哦哟哟!”陶淑君被吓了一跳,“你同桌干嘛了?逃课?没写作业?还是和其他男生打架了?”
陶淑君下意识去找戚野的错,许愿低头:“没有。”
因为说的是实话,她声音很轻:“他什么都没做错,他爸爸就是习惯性打他。”
陶淑君啧了一声:“我的天,还有这样的家长。”
不过这是别人家的事儿,她也不是很感兴趣:“饭在桌上,你自己去热吧。”还是那家不好吃、油腻腻的盒饭外卖。
许愿说了声好。
回屋放下书包,换好衣服,出来热饭。
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她关掉电源,打开门。
正想把盒饭拿出来,听见陶淑君边刷短视频边感慨:“你看你多幸福,我和你爸对你多好?要是摊上你同桌那样的家长,你该怎么办呢?”
没说反话,这几句陶淑君说得真心实意。
许愿听出来了。
怔愣几秒,伸手去摸自己的脖颈。
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没有再看到,那些充斥感叹号与问号的句子,她的咽喉却又被紧紧扼住。
根本喘不上气,像是要窒息了。
*
接下来两周,没发生什么重要的事。
只有满血复活的石小果凯旋后,得知刘晨睿之前的起哄,毫不犹豫把人从教室后排揍到前排,从班里揍去操场。将全班男生收拾得噤若寒蝉、服服帖帖,再也不敢乱开玩笑。
除此之外,一切都风平浪静。
春日渐暖,枝头渐绿。
气温慢慢回升,一转眼的功夫,到了四月下旬。
这段时间,戚野过得很不错。
天气暖和起来,周末去游乐园的人多,周内在商业街上闲逛的人也很多。
于是,他的炸串摊顾客同样越来越多,到了后来,不用喇叭,甚至不用招牌。
只要骑着三轮车,往那儿一停,没多久,便有老顾客围过来:“七爷!来两串鸡翅和蘑菇!”因为那个白底红字的招牌,现在他们都这么喊他。
生意稳定下来,收入跟着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