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邵溪震惊：“你知道你还……！”

“我怕你瞌睡，一不留神连车带人从山上翻下去，所以帮你醒醒神。”

“……哦！”

邵溪说完这句话，姜陶就没有再接话了。邵溪等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姜陶靠在一大包零食上，脑袋朝旁边歪着，已经睡着了。

邵溪转过来，觉得心里有一点微妙的憋屈。

本来已经决定了要告诉他了……

邵溪叹了口气，仰起头看着树影间漏出来的莹莹月光。

算了，下一次吧。

下一次，一定要好好地告诉他。

21 19.5

邵溪蹬着三轮车呼哧呼哧地骑到村里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姜陶外婆住的这个村子偏，就村头按了那么一盏灯，再往里走就没有灯了。邵溪和姜陶的手机都在外面用得没电了，只能摸着黑，一路晃晃悠悠地骑到家门口。

他刚把车子停下来放好，阿黄就在门内狂吠起来。邵溪一扭头，看见姜陶还睡着，几步跨到铁门跟前，隔着门跟阿黄用气音说话：“阿黄！嘘别叫了！是我，我啊！”

阿黄哪管他是谁，反正不是姜陶和外婆都不行。邵溪嘘了好几声，阿黄还在门那边骂骂咧咧，姜陶被阿黄吵醒了，屈着腿坐在三轮车的车兜里，迷迷糊糊地眨了几下眼，不确定道：“我到底睡没睡醒啊。”他说，“你怎么跟狗说话还说得那么起劲呢？”

邵溪闭了嘴，很憋屈地看着他。

姜陶扶着车沿站起来，很小心地跨过车沿，试了几下，没从三轮车上下来，又把脚放回车兜里。

“怎么了？”邵溪问道。

“你可以扶我一下吗？”姜陶说，“太黑了，我看不清楚。”

邵溪赶紧走上去，扶住了姜陶的手臂。

“夜盲症吗？”邵溪问道。

“嗯，差不多吧。”姜陶说着就要从车上下来。他试了一下，觉得被邵溪托着小臂有些不安，好像随时会栽倒，于是把手臂往外抽了些，牢牢地握住了邵溪的手。

邵溪愣住了。

直到姜陶已经稳稳地站在地面上了，邵溪还有点发懵。山上的夜晚实在是太安静了，邵溪在蛐蛐和猫头鹰的叫声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明明现在气温已经降下来，但他还是觉得脸颊发烫，被凉风一吹，更是觉得臊得慌。他没有说话，姜陶也没有放开他的手，两个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牵着手在黑暗里站着。

半晌，姜陶突然问道：“你可以去开一下门前面那个灯吗？”

“嗯。”邵溪答应着，刚往门那边走了两步，又被姜陶拉着手拽回来。

“你知道在哪吗？”姜陶无奈道，“不在左边，在右边。”

“……哦。”邵溪答应了一句，又不敢动了。

姜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笑起来。

“笑什么？”邵溪闷闷地说道。

“没什么。”姜陶摇摇头，“你拉我去开，好吗？”

邵溪于是牵着姜陶走到大门边上。姜陶在墙上摸索着找到开关，把门口的灯打开了。邵溪在突然亮起的暖黄色光线里愣愣地看着姜陶，姜陶眯了眯眼，和他对视几秒，迟疑道：“可以松手了。”他说道，“我现在能看到。”

“啊、哦。”邵溪突然回过神来，像是被烫到似的猛地放开了姜陶的手。他没有再看姜陶的表情，转身往三轮车那边走了：“你、你先开门，我去把三轮车推过来”

“邵溪。”姜陶突然在背后说道。

“啊？”邵溪回过头。

他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很蠢：骑车的时候把衣服弄得很乱，还没有好好整理。脸颊和脖子很烫，想必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