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吃亏这么多年,当然要找一条新出路。

可是,博容绝不可能给沈家出路。

博容只会摧毁一切。

长林闷闷道:“反正,一切都乱了套。东京现在太危险了,成了沈家的一言堂其实是博容的一言堂。那些大臣啊兵马啊,全被分开关押,东京连点兵都拿不出来,就被沈家镇压了。

“沈家连陇右军都调动了……”

张行简颔首:“私用虎符,看来想死了。”

长林:“都什么时候了,郎君你还开玩笑。郎君,你说,博帅要做什么?”

张行简轻轻阖目。

张行简道:“我若是他,我便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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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益州的李令歌,收到了一封要传位于她的圣旨。

这道圣旨,传遍天下,很快就会到达苗疆

李明书要让位于李令歌,要李令歌进京登基,接旨。

收到圣旨的李令歌一手搭在太阳穴上,一手轻轻地扣着桌案。

她笑出声。

她站起来时,眼睛中疯狂的蔓草一样的野心被熊熊点燃:这是机会啊。

哪怕是一个“请君入瓮”的局,只要她成功,她就是赢家!

输了五马分尸,赢了坐拥天下。

她是疯子,她就是要入局,试一试敌人锋芒

老师,你想赢我吗?那就杀了我。

老师,你若输给我呢?那就由我为所欲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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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苗疆之地,并不受中原之困。

年轻的儿女们踏水而歌,他们邀请张行简一起,张行简温和婉拒。

他在水边找到一个人无聊地打着水花的沈青梧。

沈青梧自得其乐,一人玩得高兴。他过来坐在湿漉的草地上,她只回头看他一眼,仍扔着石子玩。

张行简若有所思:“梧桐,你的药吃得如何了?”

沈青梧漫不经心:“治内伤的药吗,我一直吃着啊。你不是每天都监督我吗?”

张行简:“还差几日?”

沈青梧:“……唔,还有十来天吧,怎么?”

她觉得他话里有话,又因为自己先前逼着他解蛊,而担心他有何心事。她回头悄悄看他

她不一定看得出他有什么心事。

但是她总是要看的。

俊逸风雅的郎君托腮坐在草地上,笑吟吟地看着她,眉目清雅乌灵,看着和往日一样漂亮精致,不像有心事的样子。

张行简问:“梧桐,你想博容活着,还是死呢?”

沈青梧一愣。

沈青梧猜测,是长林告诉了他一些事吧。

沈青梧问:“东京有变?”

张行简颔首。

沈青梧又问:“很麻烦吗?你可以解决吗?”

张行简轻笑:“我可以啊但是,你希望博容活着,还是博容死了呢?

“梧桐,我都听你的。”

沈青梧慢慢转过肩,看着碧绿水藻,看着湖水上泛起的涟漪。

她轻声:“我不在乎他了。我已经仁至义尽,你不应问我。”

张行简轻声:“若是我与他挥刀相向梧桐,若是我与他一起推对方下悬崖,你要谁活着呢?”

他温柔:“你若要他活着,我便救他。我一定会救他的。”

即使他自己千疮百孔,他也要达成沈青梧的愿望。

沈青梧察觉到了什么。

她安静的,闷闷的,扔着她的石子。

在张行简以为自己不会听到答案的时候,他听到沈青梧轻声:“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