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叶捏着纸条,泪水倏地眨落。她再顾不上什么,推开门就疾奔入长廊,趔趄而行,跌跌撞撞。
她要摔倒时,被一人扶住。
她抬头,看到是张行简清减了很多的面容。
张行简低头看到了她手中的字条。
沈青叶泪落发抖:“可我姐姐才十六岁,可我姐姐才十六岁……”
就要被逼到这一步!
张行简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骑在马上,向出东京的方向追去。他不知为何,手心捏汗,心如鼓擂。
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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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行简与沈青叶登上城楼,夜火阑珊,天上星河蜿蜒,他们看到了夜空下骑马远行的伶仃身影。
沈青叶扑在围栏上,喘着气哭泣高呼:“姐姐,姐姐”
城楼外,沈青梧伏在马背上,听到细微的声音。她回过头,看到了身后的高楼灯火,天上的银河如流。
一轮硕大的皓月悬于天际,月光清辉覆盖万里山河,壮阔又圣美。沈青梧想叫身边的人一同看,却想起自己从来都是孤身一人的。
张行简站在月下高楼上,衣袂翩飞,月色朦胧夜如霜。
他是挂在天上的月亮。
她是雨地水洼中的泥点。
月光照在旁人身上。有一瞬,月亮看到了她,但她不在月亮眼中。
……她很不甘。
作者有话说:
记住,我们这篇文走的是带感路线!梧桐和月亮的带感爱情!
第 10 章
天龙二十年初夏,益州,大雨。
十七岁的沈青梧穿着士兵们最通用的破布衣甲,跪在雨地中。
军营内外,将士们进进出出,时不时有人偷看她一眼。
这是益州军中出的第一个“女扮男装”从军的人。被发现后,主将逐她出营,她却不肯走,即使跪在这里连续三日,也不露出一丝退缩之意。
这样的意志,自然让人敬佩。但是军营岂能收留女流之辈?
雨声很大,许多杂乱脚步声断断续续,沈青梧其实听不太清。
跪地三日的惩罚旁人看着轻松,自家知道其中滋味。她不离开,也不是多么喜欢这个军营,不过是她又一次地无处可去罢了。
沈青梧长到今日,除了一身武艺什么也不会。沈家又是世代从军的,她离开沈家后想到的去处,便是军营。
沈家主管西北陇右大军。沈青梧不想去那里。
东京有金吾卫,张行简在接触金吾卫,还愿意给她在金吾卫安排一个位置。沈青梧不想接受张行简的这种“报恩”。
她心里是迷茫的,倔强却是渗到了骨子里。她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但知道自己一定不要什么。
于是她只能来益州,在一个谁都不认识她的益州军中,蒙混着当一个小兵。这种日子不好不坏,但起码有个容身处。主将想赶她走,她试图反抗。
垂下的视线中,透过雨丝,沈青梧看到一双沾着泥点的军靴停在自己面前。
雨声很大,她慢慢抬起头,看到一个青年男子穿戴笠帽油衣,站在她面前看了她很久。身后几个将军打扮的人撑着伞,静默而立。
沈青梧盯着男子。笠帽阴影下,这个人相貌有些清秀,气质偏温静,眼尾弧度微微上挑,眸中光又黑又清……
让她想到了张行简。
张行简那样的相貌,她还以为独一家。如今看来,世上长得好看的男子,实在不少。
张行简算个屁。
这个男子用复杂的目光看她很久:“你就是那个不肯离开的非要从军的娘子吗?”
沈青梧不吭气。
她觉得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