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半下班,他还有数个小时用来布置。蒋十安双膝跪地,心想如果这是求婚,他要是个女的得感动的热泪盈眶,哗哗流泪流鼻涕。他低垂着头,手部女工似的重复机械动作,不知时间流逝。

蒋十安把花瓣摆成一个蓝色的心,再一路一片一片铺整齐到门口去,他往日绝不可能如此耐心,今天心中却平和,然而平和中透出点哐哐响的跃跃欲试。心头跳的欢快酥麻,蒋十安迷信地想早晨他十分倒霉,是不是“天降降大任于斯人也”,老天暗示今天是个什么好机会。到底是什么好机会,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但很恐惧,害怕说出来要遭天打雷劈。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注重于眼前的工作。

他再站起来时,同上次一样,初冬季节太阳落山早,屋里已经有些暗了。蒋十安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膝盖艾艾叫苦。可惜也没人听见,只能叫给自己听。他把宽松的裤子掀上去,发现膝盖上一片地毯纹路,顿时大笑。笑完也不觉得痛了。

他换上刚才在商场拿来的蒋母预订保存的新衣服,照照镜子,疲惫一扫而空。

蒋十安开车才上了主干道,就接到张茂短信,言简意赅:“加班,晚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