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晓宁被他的言论恶心到,缓了一会儿才问:“你不是鸨头吗?鸨头自己也卖?”
韩嘉还是笑,慢慢道:“他们卖是为了钱,我是为了比钱更难赚的东西。”
有敲门声,应该是送外卖的到了,姜晓宁从回忆中回过神来,镜子里的自己正盯过来,一双眼睛燃烧着黑色的火,脸上全是不满。
这一个月来,他常常在镜子里看到这样的表情,可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他到底在不满什么。
不满韩嘉的无耻?或许因为刚认识就撕破脸的关系,韩嘉从不在他面前掩盖他的无耻。“出来卖”“拉皮条”这种语言对他杀伤力为零。
可从心底的某处,姜晓宁并不介意这一点,他甚至暗自庆幸过韩嘉是个这样的人。因为这让自己一点压力都没有,他可以心安理得地对他讽刺挖苦,可以毫无顾忌地把怒气发泄到他身上,同时毫不愧疚。这样对待一个良心清白的人,是不公平的;可是这样对待韩嘉,完全可以理解为是他罪有应得。
而作为一个还债的人,韩嘉做得可圈可点。他从不抱怨,永远微笑,一直关心,无微不至。
可姜晓宁还是不满,甚至更不满了。
脚步声过来,韩嘉敲了敲洗手间的门。
“姜晓宁,外卖来了。洗了手赶紧过来。”
声音平淡沉稳,姜晓宁心里一紧,转头盯着门,仿佛能透过门看到对面的韩嘉一样。
就是这种态度,姜晓宁恨恨地想,原来如此,就是这种态度让人不爽。
不过是个拉皮条的,不过是个还债的人,凭什么像家长一样对他?
给他提供食物,督促他读书,韩嘉做了这些事,就以为自己可以用长辈的口气对他说话了吗?
明明是那么轻佻的人,曾经用诱惑又挑逗的眼神看过他的,曾经把他压在地上吻上来的,曾经被他压住之后毫不在意还伸腿勾住他的腰的,什么时候变成一副良师益友的样子了?
再也不曾那样看着他,表情和声音全都变得平常,动作规规矩矩,真的把自己当成无辜的人了?他凭什么?
姜晓宁回想起刚才看到的景色,那柔软的布料和隐约的线条……他再次抬眼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无法分辨那双黑色的眼睛里燃烧的是愤怒,报复还是欲望。
然后他走过去拉开门,下定决心之后他反而平稳下来,慢慢地、从容地走到客厅。
韩嘉正背对他站在餐桌旁边,微弯着腰摆放餐具。
姜晓宁的视线从他的脖颈一路向下延伸到他的腰际,在他挺翘的臀部停留了片刻又转而向下盯着他两腿之间。
韩嘉毫无所觉,拿起汤勺开始往两只碗里盛汤。
他刚要把第二只碗放在桌子上,姜晓宁已经握住了他的手腕。
“姜晓宁?”韩嘉手里的汤碗满着,他一时不能放手,只是疑惑地问。
姜晓宁没有回答,牢牢掌控着韩嘉的手腕,拇指在他手腕内侧的皮肤上摩挲。
对于韩嘉来说,这已经太过明显,简直都不算是暗示。他果断地松手,汤碗落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汤汁溅得哪儿都是。
与此同时,他挥手甩开姜晓宁。可姜晓宁已经扑上去,把他整个人压在餐桌上。
“韩嘉,”他穿着粗气凑过去,在他耳边说,“我真的想上你。”
下一秒他已经被韩嘉的手肘击中腰侧,痛呼一声放松了力道。
没来得及反应,韩嘉已经翻过身来,出手推他,冷冷道:“办不到。”
居然用这样的口气说话?姜晓宁大怒,纠缠上去撕扯他的衣服,一边叫道:“凭什么?你不就是出来卖的?给谁上不是上,为什么我就不行?”
韩嘉身后是餐桌,无法后退,也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