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那段日子,赵柏威染上毒瘾,和老父亲的旧手下跑到南美做黑色交易勉强度日。

晚上,赵柏威新收的一批毒,成色很好,自己先吸了几口,瘫在沙发上做梦时想起卧室还有个人,他捏了捏鼻子抓起一把花盆土,晃荡着飘进卧室。

林丧裹着一层床单,浅浅入睡,赵柏威掰开他的嘴,脸蛋肉蹭在手掌心,挠得人心尖痒。

一把土全糊进了林丧口中,林丧惊醒的睁开眼,见赵柏威像个活鬼,在月光下脸色青白,眼睛发直,站在床头死命按着自己。

满口湿泥,沾着唾液吐在枕边。

双手挣不开钳在颈侧的五指,林丧蹬了脚赵柏威的肚子。

赵柏威手上松了劲,林丧捡着稍微分开的空隙,翻身跌撞的跳下床,躲进衣柜。

冬夏的衣服堆在里面,他向后蹭着拨开胡乱堆放,褶皱连天的衣物,藏在衣柜角。

黯淡的光线扫在柜门的缝隙,林丧听着自己的呼吸和赵柏威的动静,老实的环着膝盖。那人看向林丧躲进去的地方,没有刨根问底的挖过来,在空荡的床前站了会,倒在林丧躺过留有余温的床位,呵呵傻笑。

在船上时,每逢赵柏威吸毒,林丧只要躲起来那人就不会找他麻烦了。

林丧劫后余生的缩起膝盖,擦下嘴里残留的泥土,在潮湿闷热的衣柜里佝偻着睡了一夜。

他有些想念郑少瑜的晚安吻,昏暗的小台灯,环在腰间禁锢的拥抱,想到那日清早郑少瑜把他叫醒,仿佛藏了什么礼物,柔软的嘴唇亲在眼角,“许童想带你出去玩,你去吗?”

他回忆起,自己说要去时,郑少瑜脸上不曾掩饰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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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失落可能是演的,一切强烈到让人察觉的情绪都有可能是假的,他心里怎么想的,说不定早已将违背他意愿的人咒骂千遍了,他厌恶耍小聪明还洋洋得意的助理,也十分痛恨自己掏心挖肝而林丧依然会对外人摇尾乞怜的行为,尽管是由他提出的意见,郑少瑜始终认为林丧不应该答应。

但还维持着体面,他自责的说如果不是这份活在镜头前的工作,就能多陪林丧出去,而不是生根似的扎在一处。

林丧白腿相叠的跪坐在床边,腿根软肉丰腴的溢出肉感,很适合掐握,郑少瑜给他挑好外出的衣服,一样一样帮他穿上,亲吻林丧温驯低垂的发顶,抻平衣角。

郑少瑜给林丧套裤子,拉着他的脚腕暗示小城没什么好玩的,有空带他去临镇的海边捡贝壳。

郑少瑜系好鞋带,也没等到林丧表态。

助理收拾完东西站在门口敲门等待,郑少瑜左右等不来林丧一句“不去了”,不禁酸溜溜的怨恨起来。他收起林丧的证件,不给他带一分钱,在经济上束缚对方的手脚,维持着冰冷的假笑送两人出门,温和的祝他们一路顺风,最好早点回来。

林丧眉眼间微小的雀跃嫉妒得郑少瑜心里滴黑血,他自私的盼望他们二人这次出行的遭遇能烂成狗屎。

郑少瑜看天盼下雨,看路上的行人也期待是路途不顺,回心转意的林丧。他忧愁苦闷的望着窗外,手心捧着的橘子酸涩得倒牙。

他在林丧的口袋里装了定位器,眼看着那两人忘乎所以越走越远。郑少瑜干脆关机,倚靠着沙发,忍了又忍,没在威廉夫妇的面前做出摔手机的事。

两个老人坐在窗下喝下午茶,三明治夹熏肉和煎蛋,两杯蜂蜜红茶,金毛在院子的草坪上打滚。镂空的蕾丝桌布,老先生抖弄开报纸,太太针织一件围巾。

这边的惬意与同在客厅几步之遥的阴云密布对比惨烈。

郑少瑜盯着时钟,眼皮直跳。

好嘛……

竟是直接跃过午饭时间,要耍到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