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赵柏威之前,他从没觉得吃东西是这么难熬的事。

“离我近点儿!”

赵柏威捏着瓷勺磕在小木桌上,虎视眈眈的盯着林丧。

林丧撑着床单,膝盖向里挪了挪。

赵柏威拿勺子拨弄炒饭,全无胃口的模样,挑开盘子边缘的胡萝卜碎和黄瓜,舀起半勺米饭,像在想什么似的依在嘴边,抿了勺子尖上的一点,又放下了。

他把自己含过的勺子转个方向送到林丧对面,淡青的血管覆在脆弱的皮肤上,指甲同瓷勺一样无血色,他嘴唇微动,“吃吧。”

枕头旁压着赵柏威的手枪,其实林丧对摆在明面的枪没多大感觉,只知道会要命,枪管抵在头上,心口,那份沉重的压力才显现出来,呼吸滞涩在胸口,动也不能动。

他垂着眼睛瞄了下,然后看向赵柏威。

苍白的青年把胳膊支在木桌上,摇晃勺子,无声催促。林丧眼眶烧得发烫,只得微微前倾含住勺子底的一点饭,嚼蜡似的咽下去。

粘着一丝唾液的舌尖在微微张开的齿间一闪而过,林丧半垂着眼,机械的咀嚼,脸蛋嫩生生的绵软,吞咽时喉结滚动。

赵柏威瞧着,鼻息热了。

他凑近了点,睫毛颤颤的看,舀起一满勺炒饭,倒进林丧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