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下)
他永远站在大众的另一面,喜欢不被人追捧的,爱他人所厌弃的,他不晒日光,不在假期外出旅行,将自己裹进暗无天日的房子里,日复一日,连面容也失去了血色。
早十几年,郑少瑜会在家庭聚会的时候,躲在画室里胡乱涂抹油彩,即使他认不出那些颜色,也不能分辨它们的意义。
远处传来的人声与欢笑让他感到焦虑。
那是一个怪圈,无时无刻不缠绕着他,像枯燥成团的毛线,像温哥华的雨。
天似乎永远是暗沉的,土地潮湿,雨水如割不散的帘幕,阴柔绵密。
因为郑?格外看不上自己性格古怪的儿子,总会找理由把他驱赶出视线之外,白正树在后山放杂物的木屋里找到了他。
“大家在分蛋糕了,今天不是你母亲的生日吗?”
白正树蹲下来把手搭在郑少瑜的肩膀上,对展现在眼前的景象不觉奇怪。
男孩随祖母,英裔加拿大人,浅淡的肤色和毛发,他脸上挂着伤,嘟着嘴蹲在地上,瞳孔是清澈的湖蓝,白正树抽走他手中的水果刀,把死去的宠物狗装进黑色塑料袋。
“你爸爸又打你了?”
他擦掉男孩脸上溅到的血滴,整了整同样染上颜色的领口,“走吧,去换件衣服,穿的好看些,朋友们在等你。”
……
每一个微小如落叶般的吻都像燃烧的火花,那些斑驳的,深浅不一的伤痕吸引着郑少瑜,他留恋的抚摸,把脸贴上那片烫红的皮肤。
冰凉的触感缓解了颈后的灼烧感,林丧闭着眼咬住嘴唇,一边幅度微小的发着抖,并不是他想抖,郑少瑜一靠过来,他就有些窒息了,而他们刚刚才做过,偶尔憋不住泄出的哽咽,和先前忍耐的啜泣一比,十分突兀。
“我养过很多狗。”
郑少瑜回想着在车库远观林丧喂食狼崽子,眸中含着温情,“一开始很小,太娇弱,总是一不小心就会弄死。”
他站起来,手掌按住林丧的后背,刀很锋利,他所有的刀都是锋利的,手指一抿,就会流血,他舔掉指腹的血滴,把刀尖立起抵在肩胛骨的边缘:“但是现在不用担心了,我为了和那些可爱的小玩意多呆一会,学会了很多。”
“我把奥森养到那么大了……”
他也许不理解什么是伤害,又或者只是刻意的美化故意而为的恶行。
林丧听了有些难受,感觉郑少瑜隐喻他是狗。
他转身推开郑少瑜,刀刃虽然一触即离,依然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线。
郑少瑜举着手退了几步,手里还拎着刀子,他后怕的睁大眼睛,“吓我一跳。”
衣服后背开花,从肩头滑了下来,林丧胳膊还套在袖子里,他抱住滑到一半的衣服,蹭了蹭脸上的鱼腥。
“还以为你想不开,要自杀了。”
郑少瑜扔了刀,刀刃蹦到瓷砖上,转了几圈滑进橱柜底下,靠近橱柜的地板上有一个方正的拉门,是地下室的入口,平时踩在上面,感觉的到下面是空的。
客厅连线的座机响了。
即使白天也拉满了窗帘,郑少瑜只穿一件白衬衫,扣子大开,光着两条长腿去接电话。
林丧沉默的捡起裤子套上,路过楼梯口,和郑少瑜对视了一眼。
郑少瑜笑着对他比了一个上楼的手势,林丧低下头,匆匆上去了,他忽然感觉自己做什么都是在听郑少瑜的话,以前对方教给他一些职场礼仪和技巧,林丧习惯去听,现在好像发展到了无论好坏对错,就算鸡毛蒜皮,他都要听得,不然,郑少瑜就要发脾气。
他上楼把剪坏的围裙衣服放在桌子上,和中午换下来的沾染精液的毛衣裤子堆到了一起,下面压着郑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