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李晔身死的时候,那一句沈书元你变了,他一直没有忘了,他知道他不该那么说。

但……清知真的没有变吗?

他之所以那么喜欢李晔,是因为在李晔的身上,他看到了在欶县的清知,干净简单不骄不躁,恪守规矩,为人正直,言行一致,做错了敢担责,只要是对的便会一往无前。

那时的清知,是他心中最美好的向往,他觉得清知要是当官了,一定是世间最好的清官,一定会为百姓请愿,造福一方。

在茌临的清知也是这样的,可渐渐的他觉得清知变了,他要明哲保身,他要钻研朝局,他要平衡各方势力,他总是在选择对他最有利的事情。

昌邑王做的事情人神共愤,可清知却似乎连一丝怒火都没有,他就那样远远的看着,事不关已漠不关心。

他会和自已说,一个人是改变不了什么的,一方百姓的安居乐业,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

这些话不应该是清知会说,他为什么可以这么冷漠?

似乎感受到戚许的沉默,沈书元闭上眼睛,换了一下情绪才开口说道:“你现在是兴护将军,你要是去了桐州事情就大了,地方上立刻就会明白出事了,他们要是提前毁了证据,那就麻烦了。

而且这件事算是送给豫王的一件礼物,要是砸在你手里,我们不是平白树了个敌人,他现在一身军功,最需要的就是政绩,毁了了他这条路,并不明智。”

“所以,给豫王送礼更重要吗?”戚许缓缓问道。

沈书元转头看他:“豫王先不谈,就说你,你的身份一暴露,和戚家的关系就会有人去查,这一查什么都能查到,你在京中会如何?我在京中又会如何?”

“所以你在乎的就是你的仕途,你早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戚许缓缓说道。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沈书元诧异的看向他,这是他以第一次在沈书元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

微微圆睁的眼睛中除了不解和惊诧,更多的是受伤和脆弱。

他瞬间便觉得自已说错了,下意识伸手想要握住对方,但沈书元已经翻身躺回了床上。

“你要是想找你的弟弟妹妹就去问宵歌吧,事情交给他办的,我不知道人在哪。”

声音中的颤抖,让戚许压根就不敢离开,但是此刻逃避的心情却又站上了高峰,他舔了下唇,松开床幔,还是咬牙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