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何还不让自已离开?

“侯爷还不用晚膳吗?”下人站在门外问道。

孟炎转头看了眼天色:“老夫就不留沈大人了,最近夫人身子不好,还要多陪陪她。”

沈书元自然没有多说什么,躬身行礼就出了侯府,谁知道居然连马车都没有安排。

他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没有多想,毕竟现在的自已,身上应该无利可图。

他走回府衙,刚进主院,就看到站在主屋前的宵歌和于人八,他还以为是戚许回来了,脚步轻松了些。

可宵歌远远看到他,就快步迎了上来:“大人,您怎么才回来,戚将军离京了。”

沈书元一愣:“离京,去哪?”

宵歌没说话,只是转身看了于人八一眼,他却没动半步,显然是想等沈书元回屋。

宵歌也明白过来,屋外太冷了,他也轻声说道:“大人先进屋,小的给您倒杯热茶。”

沈书元此刻却思绪万千,终于明白哪处不对了。

等到沈书元坐到桌边,于人八站在屋外,躬身说道:“将军下午就回来了,收拾行囊,便离京赶去了西北,小的帮将军收拾的差不多就来了沈府,想着大人若是回来的早,应该还能见一面。”

沈书元瞬间起身,握起桌上的茶杯一把丢了出去,茶杯砸在院中应声而碎。

“孟炎,孟炎!”他咬着牙怒吼了两声。

他就说今日为何好好要提陵州之事,而且说的又确实算的上机密之事,原来只是用这种事情,拦住自已的脚步!

“大人,手……”宵歌立刻心疼上前,看着沈书元被渗出的茶水烫红的手指,心疼皱眉:“小的去拿药膏。”

“不用了。”沈书元就像失了全部的力气,又颓然坐下:“戚许没给我留什么话吗?”

“小的问将军了,将军迟疑了片刻,还是走了。”于人八小声说道。

沈书元点点头,他懂戚许,此刻说什么,都是从别人的嘴里告诉自已,他不愿这样,就算是要赔罪,也要等他回来亲自说。

沈书元抬手,捏住额间,缓缓叹出一口气:“是我太自负了,孟炎突然找我,我却只在自已身上想缘由,我哪有什么用处呢!

也是我将戚许看的太轻,居然没想到主意会打到了他身上。”

宵歌心疼地看着沈书元:“大人哪里是将戚将军看的太轻,明明是看的太重。”

是啊,看的太重,才觉得这种独当一面的事情,怎么也不会轮上他,在沈书元的眼里,戚许现在都还是个需要他教导的孩子。

可实际上他确实是最佳的人选,曾经跟着孟炎征战过西北,就算位卑人轻,也算是孟炎身边的亲信,后又跟着宁峥讨伐过跶满,前段时间又独自领兵带回了靖南王的贡品。

若说这京中,有战功又有领兵经验,同时又了解北珏的人,确实非他莫属啊。

可孤身一人去西北……

沈书元慢慢站起了身,走到了屋外,看了眼:“好像落雪了。”

宵歌也抬头看了看:“是啊,估计夜里就要下大了。”

沈书元深吸了一口气:“快过年了,去年这京中有爹娘有道人,还有戚许,今年却只留下我一人……”

“那日我和戚许两人还在算,除夕夜宫宴结束,我回府之后,不知道他能不能离宫,家中要怎么备下吃食,现在也是不用算了。”

“大人……”宵歌听着他的喃喃自语,却又不知道如何安慰。

“唉……他一人一马,日夜兼程,年前应该也到不了西北,不知道会在何处过年。”沈书元又叹了一口气。

于人八站在他的身侧,却有些诧异的看着他,因为他看到沈大人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