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佩佩的不来劲,李楚惠作为生育了四个孩子的前辈贡献了诸多怀孕的注意事项和育儿经验。一桌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把气氛重新炒热了起来。
沈文澜在厨房里洗着碗,却还能听到客厅里猖狂的笑声,她跟李楚惠之间的那点小摩擦比起孙佩佩怀孕这样的消息而言简直不值一提,所有人都默契十足地装作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通房丫头”正擦着盘子,“大少爷”就凑过来跟她解释“太太”的行为并没有什么过激的针对性,“其实我妈真的是想为大家的健康考虑的,你真的没有必要想太多了。”他说着拿起一个盘子开始帮忙擦干。
“你要是能说服自己的话,根本不必在一句话里用两次‘真的’,”沈文澜夺过李念琛手上的盘子,“对不起,今晚我不想看到你。”李念琛长得跟早先向她要求想尝尝正宗咸酸饭的那位“太太”实在太像,沈文澜只怕自己会一时忍不住,咬死他算作母债子还。
“你想让我睡客房?”作为丈夫的李念琛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可是睡客房的话,他们会知道的……”他追在整理厨房的沈文澜身后,希望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她知道发配自己去睡客房这个想法的可行性甚微。
沈文澜转过来看他讨饶的神情一眼,狠心地毁掉他的希望,“书房也好,客房也好,这不是我的问题。”
一场拉锯战被过来找他们夫妻回去加入育儿学习探讨小组的袁显打断了,他自然是一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样子,刚刚宣布了自己即将成为父亲,脸上的红光几乎要通过刚擦好的盘子反射回去了,“Daniel,”他的两排白牙好像不怕受凉一样持续地暴露在空气中,“什么时候轮到你啊?”
今晚还不知道会睡在哪里的李念琛讨好地给沈文澜按摩着肩膀,干笑两声,“再说吧,反正没那么快。”谁也没有留意到穿一身巧克力色薄棉裙子的沈文澜此刻的垂头丧气,只把这当成是油烟对她从发梢到脚底的小小摧残。
当午夜的钟声敲响,床上的沈文澜背靠着枕头,目光从膝头上的笔记本上移开,“早点睡吧。”她这样说道,然后拍松了一个枕头递给走过来李念琛,凉薄的声调与新婚时李念琛的调子像到十足,“自己小心别被人看到了。”
没再挣扎的李念琛抱着枕头,打开房门的一刹却不忘回头给沈文澜一个极度无辜可怜的眼神,可惜忙于赶稿的某人头也不抬,自然是领会不到他这被殃及的池鱼心中的无限苦闷了。免得再自讨没趣,屋子的男主人只好轻手轻脚地打开了空客房的门,开始感受每个丈夫都要偶尔经历一下的“无妻徒刑”。
主卧的门一关上,沈文澜也合上了自己的笔记本,抱膝窝在大床一角开始预计明天可能面对的未知。这一刻她才发觉自己的天真,原来你愿意为一个人做得更好是不够的,这就跟勤能补拙是一个道理,再勤也还是拙,这种先天不足是很难改善的,就像是今天她做的咸酸饭,如何的将就,再怎么正宗的做法都改变不了本身的资质,毕竟你无法用一碗“已经很好了”的咸酸饭去代替安格斯牛排,单单是价格也不允许你硬撑一句“各花入各眼”。
沈文澜想到孙佩佩之前说过的关于做李家媳妇如何不易的话,越想越是难以安枕,刚想装作熟睡转身踹枕边人一脚,才想起他此刻不在身边。静谧的黑暗里,手机的光亮和铃声划破安宁,沈文澜接起来放在耳边,是那个有可能认床的人。
“我打来给你讲睡前故事,”他沉稳的声线在黑暗里格外好听,两个人吐纳的声音通过电话重聚了,彼此都终于在枕头上闭上了眼睛,李念琛的声音慢慢地说道:“在我爷爷那个年代,一夫一妻制还没落实得那么好,他按照家里的意思娶了门当户对的妻子,照理说都是留过洋的,应该会更有共同语言才对,可是他们越过越过不下去,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