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动了车子,轻声问道:“很累吗?”

在路口转弯的李念琛眼神微微闪烁,“还好,我看你最近写稿子也写到很晚的样子,最好还是要有比较正常的作息,身体要紧。”这个话题转得明显生硬,而且客气得过分,显然李念琛确实很累,而且不愿意让沈文澜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工作令他这样疲乏。

作为夫妇的李念琛和沈文澜很少谈及彼此的工作,一则本就算不得是共同语言,二则与一个耳鬓厮磨的异性谈论彼此的工作就意味着已越雷池,回头无路。既然李念琛把这个烫手山芋扔了回来给她,她自然有本事剥开了,吹凉了,一口口吃掉,“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的,我总觉得写稿的女人其实是很难嫁出去的。为什么?半夜里突然思绪纷飞,坐在电脑前打着害怕被自己忘记的句子,那张暗沉衰败又油光闪闪的脸,我是不敢在起夜的时候见到的,怕失禁。”

李念琛被她的自嘲逗乐了,聪明的女人是要懂得自嘲的,这使得她和她身边的人都得以轻松畅快,因此沈文澜的这两句话让他的疲劳感消失了大半,重新感受到工作以外的生活。

沈文澜侧过身来面向李念琛,怪笑着忽然生出感慨,“不得不说你还真是个勇士啊!”她忽地转成了阴郁的调子,“如果我是个男人一定没你这种魄力去娶我这样的老婆,”她又转作革命老前辈的语调,轻轻拍拍李念琛的肩头道:“小伙子肯定能成大事啊!”

李念琛感念妻子拐弯抹角的鼓舞,伸手把她装老练的手捉住,拢在手心里,使得路程的后半段即使是静默无言都变得暖意融融。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我比较慢热,第一章就脱裤子的情节实在写不出,可能吸引不了比较捉急的读者吧。

☆、葱油饼(上)

两天后的一个下午,孙佩佩毫无预兆地来找沈文澜喝下午茶,此举并不使沈文澜太意外,只是无声地验证了沈文澜的一个关于李念琛工作的猜想。

沈文澜不嗜甜,所以比起孙佩佩的提拉米苏来,她更喜欢自己点的抹茶慕斯,她一贯喜欢这种“甜品不甜”的感觉,这些年的起伏把沈文澜从一个凡事争强好胜的孩子打磨成了一个奉行“势不可去尽”原则的人,喜恶都不必太用力,由此悲喜便不会太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