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头来,他的眼睛空洞地看着蒋十安理所当然的脸,几乎觉得有些可笑了,“我们?”

“谁他妈跟你‘我们’。”他平静地说着脏话,他从来没有把这些脏字说出来过,可是面对着竟然一脸希冀的蒋十安,张茂真他妈想把这辈子所有别人骂过自己的话全都扔到蒋十安的脑袋上。他居然敢说什么“我们”,哪来的“我们”,真他妈恶心透了。

“我为什么不能说‘我们’?”蒋十安终于被这句话激怒,他用恼怒掩饰着自己心惊肉跳的绝望,“我凭什么不能?我难道不是你男朋友?”

他终于说出来了。

他居然说出来了。

在这一刻,蒋十安和张茂同时想到了这句话。张茂听着他理所当然的言语感到无法言喻的疲惫和无力,他轻轻闭了一下眼睛,又缓缓睁开,看着这张英俊的,愤怒的,伤心的脸。

这就是从初中开始用各种手段欺负他,对着他拳打脚踢吐唾沫,用球杆打断过他的肋骨,在厕所里掰着他的腿拍照,把他按在器材室里强奸,现在居然告诉他,他们是情侣关系的,强奸犯、恶魔的脸。

张茂不知道自己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他还没有死只是因为他的父亲直到来医院前寸步不离,到了医院又后听说马上就排到他堕胎手术,他才放弃了死。更因为,高考出分了,他真的考的很好。

他不能死,张茂半夜站在镜子前,对着脏污的镜子掀起自己的上衣下摆,按揉着自己的腹部,这瘦弱惨白的肌肉下头,竟然藏着一个强奸犯的胚胎。这他妈不能称之为什么胎儿、孩子,张茂恶狠狠捶着自己单薄的腹部,直接就在上头留下了淤青,可是这个野种居然还没有死。他的眼睛里充斥着疯狂的仇恨,一会在镜子前狠狠捶打肚子,一会又捂着下体神经质地揉搓。

他趁着父亲不在甚至砸破了一个玻璃杯,想用碎玻璃片直接割掉自己的阴蒂和阴唇都因为这两个东西,都因为那上面的神经末梢能给他带来耻辱的快感,使他无耻地贪恋性爱,才被强奸出了野种。可父亲很快回来,他只好把碎片扔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