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不太舒服,他摸摸孩子坚硬且如同张茂一般倔强的蝴蝶骨,盯着孩子头顶的两个发旋想,

我的儿子,十一岁,哈利波特,去霍格沃兹上学的那一年,也是十一岁呢。

蒋十安扯着张茂的手握在怀里,揉捏他的大拇指根部,悄悄趁着张茂和儿子儿媳对话,打量自己的白人儿媳妇。他盯多了她那双有点过于浅色的眼睛,心里就没那么咯噔咯噔了,也敢于在她把目光投射过来的时候,自然地迎接上去。不过她要是主动跟他说话,蒋十安还是会紧张地攥一下张茂手掌上那块软肉。

“带你们吃涮肉去,”蒋十安豪迈地安排行程,“行李先拉回家里,等会回去再叫他们帮着一起收拾。”他说完又想故意给儿子一个大惊喜,握着张茂的小臂,拉到自己胸口前按着,补充道:“知道吗,你爸爸今天为了你回来,一整天都请假。”

果然,他见到孩子的身体一下子从座位上坐直了,前倾着提高声音问:“真的?”蒋十安觉得十分好笑,他不知为甚,就是很喜欢看儿子这幅张茂稍微给点恩泽就快活不已的样子,在他看来,这是另一种模式的父慈子孝,承欢膝下,彩衣娱亲。身旁的张茂点点头说:“是的,我今天一整天都陪你们。”他又把脑袋转向儿媳妇,慢慢地问,似乎怕她听不清楚中文:“Mifa,你累了吗,困吗?”

外国人中文说的再标准,也总带着股从胸腔里发音的怪劲儿,连他儿子出国久了,刚回来说话也有这么个讨厌的声儿,蒋十安看着他俩异口同声地回:“不累,我们在美国睡的很晚,这时候刚从实验室出来。”儿子十分绅士,和女朋友叠声说完话,立刻让出来发言机会,请她先说,于是蒋十安又得听她的外国人口音:“我们一般,要看书到快三点才睡觉。”这下蒋十安皱眉头了,难怪他去美国照顾他们时,凌晨起来喝水,隔着院子还能远远看到主卧的灯亮着,敢情不是在做点别的事情,是在看书?都已经博士了,还有什么书好值得那么熬夜看得,真是不知轻重。

不过这些话他才不会说出来,说出来晚上张茂一准要拐弯抹角地批评他,他一准要不服气地顶回去,那晚上还能痛快地做一两次插入做爱吗,肯定不能了。他才没那么傻逼,影响自己生活质量。

“三点睡有点晚了,你们俩是年纪小,但是也要注意作息。”蒋十安假装是个慈爱父亲,规规矩矩地说。

“白天书看不完呢,”儿子回道,一点没听出潜台词,“白天还要做实验,还要顾顾着我的APP,都没时间看文献。”蒋十安隐约听儿子提起过,他和几个大学同学做了个买卖虚拟猫狗的APP。好似办的很好,正在和硅谷那边谈收购,不过他不愿意卖,又不想同学把股份让出给投资公司,为这个事儿,还特地打电话问过蒋十安。蒋十安哪知道这些东西,他自小就只懂花钱,不懂赚钱,于是又把电话打到他爸那里,让他们爷孙去沟通。

蒋十安想到自己爹妈又是一顿头痛,他已经安排好今晚就把父母从疗养山庄接回来,集团开董事会表决股权转让,为这个事儿已经从审计到登网公布折腾了许久。他免不了被亲爹数落那些老旧话题,类似没出息不回公司把控大局什么的,蒋十安心说你们也不累,从我二十多念到我儿子二十多。不过儿子马上博士毕业,只要能熬到他回国,自己就再也不用被念经了。

这样一想,他看儿子的嫌弃眼神就和缓多了,于是说:“反正你要注意身体。”

“白天看不完,”张茂忽然插话,“晚上也不必看到三点。”

张茂极少对儿子的生活发表意见,他说完之后似乎为自己的开口感到不虞,于是垂下眼睛要暂停,谁知道蒋曜却立刻答道:“我们也不是天天三点,是吧,Mifa?”

听到这话,张茂就抬起眼睛继续了:“念博士,也不急着这一年半载的,